“他嘴硬心软,人是极好的。等他醒来,我介绍你们认识。”
对江玖而言,渐璃是难以磨灭的光亮,是良师,是挚友。
“好。”
宋枝清轻点了下头。
白皙的面上浮现出温润的神情,朝江玖弯了弯眸子,“阿玖与我是道侣,我的确该与他认识一下。”
江玖没再说什么。
等宋枝清见到那小孩,定是不会吃什么飞醋的。
“我打算十日后去灵域试炼,你愿意和我一起吗?我会保护好你的。”
“阿玖要去,我自然与你同行。”
“你最好了,”江玖眨巴着眼睛,“我的空间袋呢?里面有渐璃tຊ的残魄。”
“我先替阿玖保存着。”宋枝清不急不慢地回她,语调寻常。
江玖思索了片刻,便直截了当的不管了,她对宋枝清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好吧,那我们快些回去。”
她能够与主角团们不再装作失忆,想想就很愉快。
——
两个时辰过去了,江玖与宋枝清还没有回来,厢房内的几人面面相觑。
扑通一声,合欢栽倒在地,离他最近的裴澈把他扶起来。
合欢额间全是细密的汗,浑身热得发烫,就连裴澈都感觉被他烫到。
“合公子,你还好吗?”
裴澈桃花眸含着些许急切,朝陆樾看去。
陆樾撇撇嘴,走过来指尖搭在合欢的手腕上,少年皮肤白得几乎透明,能看清楚里面的青筋。
身上大大小小的青紫伤痕还未痊愈。
陆樾皱着眉,语气也颇有几分难以理解,“脉弦而涩,气机郁滞,他体内的灵气四乱争斗,气息不稳。”
云棠在一边张望着合欢这副虚弱的形象,又记起来他的悲惨过往,顿时紧张起来。
“要如何处理?”
陆樾摇摇头,语气莫名:“很奇怪,他体内的灵气明明是一种,却好似两股势力在争斗,一方在被压着打不还手,到处乱窜。”
“方才我见江门主与他说的话,许是他弟弟原先便一直在体内,两人都是灵莲子,又是并蒂,灵气相同也是正常。”
“观时说得有道理,灵莲子本就体质特殊,陆兄你可有法子治?”
裴澈将合欢移至软榻处。
软榻上的少年紧锁着眉头,面色白得如同一张纸,血色尽无。
为他把脉的陆樾神情不太好,深思熟虑后方才开口:“我能让他清醒过来,但如若是体内真有二人,那醒来的是谁也不好说。”
“那他能自己清醒过来吗?”云棠在一边问,神情全然落在陆樾身上,不想错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陆樾摇摇头:“我不清楚,但若是在这样下去,原本弱势的那一方灵体也许就会消散。”
“听合公子原先说的话,他对弟弟的情感颇深,不如你还是先唤醒他,我们休息了两日,灵力也恢复了许多,应当能制住他。”
裴澈眼神与陆樾示意,又接起赵观时递过来的绳索,将合欢捆了个严实。
陆樾从袖口取出丹药塞进软榻少年的唇瓣之中,又叫裴澈扶着灵莲子坐起身来,陆樾手中魔气四溢,点在少年的血脉。
灵莲子吐出一口淤血。
眼眸睁开,却是碧绿的瞳孔,复杂痛苦的神情掺杂在里面很快又变成浓烈黏稠的恶意。
他抬眸死死地盯着面前的陆樾,投出两道豺狼般凶狠锐利的目光,眼底的恶意无穷无尽,令人毛骨俱悚。
“你要救他们?真是可笑。”软榻上的人低头扫了身上捆住的绳索,语气警告,“不要试图惹怒我。”
绳索被挣脱开,被灵气撕碎得只剩下一小截细碎的绳,很快又直接泯灭消散。
“他们每一个见死不救的都该死,你要庆幸你没有成功救活他们。”灵莲子嗤笑一声。
陆樾冷脸:“你才是该庆幸你现在还活了下来,冷眼旁观,至少罪不至死。”
“是我错怪你哥,真正恶心的是你才对。”
陆樾无比憎恶地说着,言辞激动,就连裴澈拦着他的手也被陆樾愤恨地一把推开,“总是把错怪罪给别人,你也好不到哪去。”
灵莲子低低地笑了起来,眼眸阴冷,绿色的瞳孔注视下仿佛一条毒蛇缠绕。
他歪头看向陆樾,饶有兴趣地将对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那天山派的弟子呢?”
“他们死了是不是谁都不应该怪罪,他们死得其所对不对?”
他发笑得厉害,肩膀耸动的厉害,“江玖明明修为高深,她却迟迟不来,非等天山弟子死绝了她倒是出现了。”
“难怪你们会是朋友。”
他嗤笑一声,唇瓣的嘲讽意味十足。
“她并不知晓妖魔的阴谋诡计,你不必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赵观时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你敢说你们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若不是她,饲楼怎么因为她才提前采取行动,从而导致天山派的弟子们覆没。”
赵观时挑眉:“你还要说什么?”
“我与你们本就没什么好说的。”
灵莲子突然跌落下床,像是被人重重地推落在地,他的唇角又溢出来鲜血。
头磕在软褥边的红木上,娇嫩的皮肤顿时红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
刚赶来的江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见大家都没有动作,她出于人道主义将地上的人扶起来。
灵莲子白眸满是无措与局促。
“合公子?”
灵莲子低下头,嗫嗫嚅嚅不敢说话,略显无助地摇摇头。
宋枝清将她拉后一步。
江玖不得已松开灵莲子。
裴澈与赵观时不动声色交换了眼底的疑惑神色,又分别错开目光。
“他自己莫名其妙摔下去。”离得最近的陆樾都无语了,他真的匪夷所思,怎么这人凭空胡乱的摔了下去。
灵莲子抬眸,在场的几人看清楚他眸底的神色更为惊异。
这么快又变回去了?
赵观时酝酿了好一会才开口:“方才合公子的弟弟与我们争执,不小心摔了下去。”
众人视线落在合欢身上。
灵莲子面上有了几分惊惧,轻声细语地与众人说话:“抱歉,我弟弟脾气急躁了些,平日里说话直,给大家添麻烦了。刚才摔下来与陆兄也没关系,是我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