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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氏领着穆琅凝准备去大殿先进了香再去月老庙给秦凤西问姻缘。篃
  屈嬷嬷由她媳妇扶着,后面丫头跟着,稍微落后穆氏一点。
  屈嬷嬷压低声音训斥她儿媳妇道:“娘说你几次了,你十九岁都未能嫁出去,全赖张天师给你算了一卦,改了命数不到三个月,就嫁出去了不全靠张天师?叫你早早回来还愿,再到张天师那里去求一签,能早日生子,你在刘家的地位何愁不保?”
  媳妇委屈的道:“娘,您小声点,叫人听了笑话,婆婆每天看管得紧,我回来娘家一次不容易。”
  穆氏却隐约听到十九岁未嫁,什么改命。
  在这个年代,十九岁未嫁的女子是老姑娘了,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
  她本想问问那个张天师的事,一方面觉得唐突,又见屈嬷嬷二人已经领着丫鬟走远了。
  今天上香的人不少,迎面又见一个小姐领着丫头走来。篃
  那小姐丫头都是一脸高兴。
  丫头小声恭喜小姐:“小姐,这次总算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公子不但成功接手家业,当家作主,还对您如此恩宠,多亏了张天师当初指点迷津。”
  小姐也是一脸洋溢着笑容,满脸幸福的样子,“多亏张天师指点,选择了我家相公。若是当初选择嫁给了姓龙的,像那赵小姐一般,嫁过去三个月活生生被折磨死,可怜呀。”
  小姐似乎想想都心有余悸。
  二人已经走过了穆氏身边,穆氏对身tຊ边的一个嬷嬷示意,那嬷嬷快速跟上来,礼数周全的问了一下张天师的情况。
  起先那小姐不愿多说,还是那丫头快言快语道:“一般人找张天师,张天师不会轻易给人算,只有缘人可得他指点。你若是要找他,只转到偏殿外的角落边上就是。”
  那嬷嬷赶紧道谢。篃
  在远处的姜婀看得清楚,鱼儿上钩,这两组托儿表演得不错。
  姜婀快速躲到张天师的桌子下,对他说:“快准备,快准备,鱼儿上钩了。”
  张天师赶紧摆出阵势,闭眼如入定般头轻晃,手指轻捏,嘴里无声念叨着。
  穆氏坐到了张天师的对面。
  见此人的确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然后对嬷嬷点头。
  嬷嬷恭敬轻喊了一声天师。
  张天师也不睁眼,抬起右手,示意她不必说话,几经捻算后缓缓开口道:“居士今日有缘的来此处。事主今日所求者,乃大贵或从王事之人,自有大吉之兆,泼天富贵自不必多说。若是要求其姻缘……篃
  他缓缓睁眼,目光如炬的看着穆氏,嘴上却不再言语。
  穆氏心惊,她穿得普通,并没开口,他便知道她算之人的身份不低。秦凤西的地位,位同诸侯,有权有势。
  穆氏对张天师信了几分。
  内心也虔诚几分问:“天师高明,吾儿什么都好,只这姻缘我甚为担忧,求天师指点迷津。”
  张天师道:“你所求之人,上世乃九天玄宫战神座下仙童,仙人投胎,乃世人福德,尔之福德。既是仙童转世,必得神助,事业上不必担忧。但一则顺,一则逆,必有坎坷呀。”
  穆氏听得心跳,秦凤西武资过人,这么年轻现已是九城之主之一。
  张天师何许人,见穆氏神色,便知恫吓成功了。篃
  轻捻胡须,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穆氏让嬷嬷放了一袋子银子在桌上,恭敬道:“天师道行高,想必自有解法。”
  她想起了前面那位夫人说的什么改命一说。
  张天师不动声色的将银子收下,放于衣袖之内。
  姜婀在桌子下看个正着,将那袋银子拿了出来放自己兜里。
  张天师感觉自己衣袖一轻,瞬间心痛,心道小女娃子不厚道呀。此时又不得表现出来,于是耐着性子苦着脸道:“办法有是有,贵公子的姻缘自有天定。然公子托身与尔身,既有际遇,必定相遇,夫人不必心急,你也是贵公子的贵人之一呀。”
  “夫人可将公子的八字写与在下。”篃
  穆氏写下八字,张天师一合计,一捻算,画画写写的,最后道:“夫人,贵公子八字极大,一般人可压不住的,您是贵人之一,还需再找一贵人常伴身边,方可万事顺利呀。”
  穆氏信了,她既然是秦凤西的母亲,能生仙童,自是贵人。
  “另一贵人在哪里?”
  张天师又是闭眼,嘴里念叨,不言语。
  嬷嬷见此看穆氏,穆氏点头,嬷嬷又放了一袋银子在桌上。
  张天师刚刚被姜婀劫了一次,这次学聪明了,不拿,抬眼道:“夫人您看我说的可有这么一回事。若是真有其事,那么这些钱我再拿来敬香供奉祖师爷。”
  “夫人应该不是冀州本地人吧,进城便有一贵人救得性命,夫人可还记得此人?你是公子的贵人,此人便是您的贵人。若您与她能常伴公子左右,岂不美哉?定能化腐朽为神奇。”篃
  穆氏的确不是本地人,此人能算出,也算是厉害。
  竟然连她进城发病都算得一清二楚,此刻穆氏已对张天师深信不疑。
  连忙道:“我进城的时候,确实有一小姑娘救了我,天师所说的贵人难道是她?可她也太小了点,实在是与吾儿年纪不相符。倘若养在身边养几年等及笄成亲也还是可以。”
  姜婀在桌子底下醉倒,这穆氏一心想的就是儿媳妇,连十三的她都能想到那一层去。
  她给张天师摇头,张天师微咳一声道:“夫人想的还稍远了一些,这贵人嘛,虽说要常伴,但不一定非是配偶不成。时来运转喜悠悠,一切烦恼从此休,万般通达皆如意,往后诸事不犯愁。”
  穆氏心里想的狭义了。
  穆琅凝听了却满脸不认同,一脸的不快。篃
  如果要都能是贵人,要和秦凤西在一起,那她算什么。
  于是诋毁道:“姑母,您别听这个术士的,完全骗您银子呢。”
  张天师也不生气,语重心长道:“二位若是觉得我张某欺世盗名,尽可离开,张某不收取分毫。”
  其实张天师心里打滚,若是穆氏真的不相信走了,那这么多银子就与他失之交臂了呀。
  穆氏虽平日里疼爱穆琅凝,但事关他儿子的事就不能马虎,沉下脸来训她:“凝儿不得胡闹,岂可诋毁天师?”
  其实像这些术士之类,大多人是害怕敬畏的,他们或多或少有些本事。有真本领的被称为能人异士,亦有奇能怪招的人常做阴德之事,像这些人最是得罪不得。
  张天师得了姜婀示意,便问:“夫人可是有意此女与贵公子成事?”篃
  这话,穆氏家族中,乃至穆氏穆琅凝,本都乐见与秦凤西亲上加亲。两家都有此意,只是心照不宣的从来没有提到明面上来说过。穆氏从前也不信算命,但今日一来,她却是有些相信此道。
  见穆琅凝羞红了脸,她乐见其成,如果两人八字相合,自然是美事一桩。
  她点头,不如借此良机,“先生也算算我这侄女的八字”。
  虽说是给侄女算八字,但像张天师这样的人精都不用多提点便懂。
  这是要和一下八字的意思。
  张天师算了后,看看穆琅凝摇摇头,穆氏与穆琅凝都变了神色。
  穆琅凝心下一滞,她刚刚不满诋毁张天师是怕他乱说,可她也很关心自己的大事,神色有些难看,急着问:“我的八字怎么了?”篃
  张天师道:“小姐八字含金,生得娇贵,五行亦属金,生来就是安享富贵的命。但公子五行属火,火多生人脾气犟太岁面前也敢闹。生来克金。天怕乌云地怕荒,草怕严霜霜怕日,二人若强行结合,不是克死就是活离呀。”
  前面半句穆琅凝听得洋洋得意,她的家世自是好,出生高贵,家里又明里暗里暗示她会成为秦凤西的妻子,因此家里的人更是把她当宝一样捧着。
  然而后面一句,却是在剐心。
  穆氏和穆琅凝皆是面色卡白,二人脑袋里嗡嗡的回想着那句不是克死就是活离。
  姜婀在下面给张天师一眨眼睛,比了一个赞的手势。想不到此人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效果良佳。
  穆琅凝回过神来,一脸爆红,估计是给气的,发脾气指着张天师嚷道:“你这个骗子,骗了银子还敢乱说,你信不信我拆了你的摊。”
  喊了一声,后面竟然涌出一群便装打扮的护卫,有男有女。篃
  像穆氏这样的身份出行,怎么可能没有人保护,不过都隐藏了起来而已。
  张天师何时见过这阵势,十几个人围着他,他虽坐着,双脚却发抖,额头冒汗。害怕万分,万一这小姐一个脾气上来,那些侍卫训练有素,一刀下去,他的脑袋就没有。
  姜婀暗骂没用,刚刚还夸他呢,这就原形毕露。
  她敲了敲他,示意稍安勿躁。
  见姜婀一个小姑娘都依然淡定如斯,内心稍安,一脸惋惜悲哀的劝穆氏道:“夫人,张某说的可是实话,明知这话不招人喜欢还得罪人,张某还泄露天机坦言相告,是看夫人是诚心之人,不想夫人与这位小姐以后造孽业呀。”
  穆氏对张天师已经敬畏有加,面对穆琅凝的胡闹,穆氏板了脸。如此就要拆人家的摊,未免仗势欺人。
  冷了脸,喝令那些人退下,对张天师和颜悦色道:“天师受惊了,今日得天师一言,受益匪浅。”篃
  让嬷嬷放下银两,带着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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