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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也眉心一沉,想也不想的说:“不需要!”
  容赤重新躺了回去。
  牧也的大脑一片空白,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仅凭着自己对专业知识下意识的陈述:“在进行人工呼吸时,施救者可使用衣物、纱布或呼吸膜垫在患者口部,以便保护施救者。”
  “还要保证周围空气流通,让溺水者得到氧气供给。”
  “用两指捏紧溺水者的鼻子,”她一边说一边捏住容赤的鼻子。
  牧也努力的不让自己分神,但还是下意识的去感受。
  他的鼻子很软。
  有些凉。
  牧也收了收自己的心思,但更敏锐的觉察到容赤上挑的薄唇。
  她明显慌乱,连忙抬起眼睑不看他,紧接着道:“口对口连续吹气,”
  她身子压下去一般,距离男人20公分处停下来。
  停顿片刻,她掰开男人的口腔,“就这样对吹两次,紧跟上胸外按压。”
  她飞快的撑起身子,用动作展示胸外按压的方法。
  但总有些不嫌事儿大喜欢看热闹的人,“牧医生,你还没跟我们展示怎么人工呼吸呢。”
  牧也皱眉:“吹气你都不会吗?”
  台下找茬的人:“牧医生,医生都跟您这样没有什么耐心吗?”
  牧也冷笑一声:“我不是电影学院的学生,今天来的目的也不是过来演戏的,你要还有什么疑问可以自己上网查一下资料,或者对我有什么不满的,你可以随时投诉。”
  她说完要起身,手腕却一下子被一只大手抓住。
  她低头,就见容赤一脸的坏笑,“可以扶我起来么,牧医生。”
  牧也脸一沉,“你是残废了吗?”
  容赤委屈极了:“腿被你压麻,起不来了……”
  牧也下意识去看,结果发现自己的左腿支撑在他双腿上!tຊ
  脸倏地热起来。
  她慌乱起身。
  本来不想管他,容赤却已经‘不要脸’的伸手过来。
  又迫于那么多眼睛瞧着,她咬牙伸手,直到容赤借力站起来。
  她回到讲台上时脸还火辣辣的。
  但此事终于告一段落。
  她努力的平复内心,讲着接下来的内容。
  一个半小时后讲座结束。
  牧也一心一意的只想着快速离开这里,但容赤却在她收拾好东西之前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到中午了,一起吃个饭?”
  牧也脸上带着淡淡的疏离,“不用了,今天医院很忙。”
  容赤继续示好:“那我送你回去。”
  牧也想也不想道:“医院有车接送。”
  容赤看了一眼牧也身旁的男同事,脸色瞬间沉寂下去。
  还是男同事比较会察言观色,连忙在这时插话道:“牧医生,医院派来的车被院里的领导叫回去了,到吃中午饭的时候了,我打算在这边吃了饭再走,你要不让你男朋友送你回去?”
  这么巧吗?
  牧也抿唇。
  沉默的时候男同事已经跟她道别离开了。
  此时大厅里人已经没几个人,周围相对来说安静了一些。
  牧也收拾好东西一句话不说的往外走。
  容赤跟在她身后。
  两人沉默了一路,容赤大概是感受到了牧也的情绪,“你要不愿意跟我接触,我喊车西辰过来。”
  “行。”牧也痛快的答应。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态。
  但确实这样说了以后,心里舒服了许多。
  容赤的脸色很不好看,但他还是给车西辰发了微信。
  在等待车西辰的过程中,牧也趁机问:“我给你发的消息你看到了吗?”
  容赤觉得自己给自己安排了一场罪受。
  心里烦躁,他望着远处,喉咙绷的很紧,“看到了。”
  牧也将落下的发丝别到了耳后,“那我就下周搬走了。”
  容赤喉结滚了滚,他低头瞧着她冷淡的脸庞,还没开腔,车西辰一路小跑过来,“赤哥,我来了。”
  容赤收了心思,冷静地说:“送你嫂子回医院。”
  “得咧。”
  车西辰识趣的走到最前面带路。
  容赤跟着她走了一小段路,脸上刚刚落下的阴霾已经不见,他又恢复了之前慵懒不羁的模样,“下周的事下周再说,今晚我回去吃饭。”
  牧也回头看他,却见他停下了脚步。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唇上噙着笑,见她看过来还跟她招招手,“晚上见。”
  牧也抿着唇。
  感觉刚刚发泄出来的那口气仿佛又给堵了回去。
  她冷着脸一句话不说的转身跟上车西辰。
  直到车子开出去,再也看不到容赤的身影,她才觉得自己心里好受了一些。
  路上车西辰闲聊问她:“嫂子,你跟我们赤哥吵架还没和好啊。”
  牧也侧首,看着车西辰笑呵呵的说:“你还是叫我牧也姐吧。”
  车西辰挠挠头,“为什么啊嫂子。”
  牧也转回头看着车窗外不断变化的景色,淡声说道:“因为我很快就跟容赤没关系了。”
  车西辰:“……”
  车厢里顿时有些沉重。
  幸好车西辰的手机响了,打破了沉寂。
  可接起来他心情更加不好了。
  他烦躁的扯了扯领带,“对方不接受和解吗?”
  “用钱也不行?”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车西辰烦躁的又说:“这女的怎么这么难缠?”
  “非要走官司不可?”
  “不就是抱了一下么?”
  抱了一下……
  牧也脑海里下意识出现容赤跟女人抱在一起的那一幕。
  怎么又想?
  她皱了皱眉,晃了晃脑袋。
  “赤——”车西辰说了一个字又马上噤了声,转头看了一眼牧也,后又改口道:“那不是喝醉酒了么,又不是故意去抱她的。”
  “咱也不是怕她,如果真的打起官司来她指定输,但是赤哥的意思就是,本来大家都很忙了,这种浪费时间的官司尽量能私了就私了,你再去了解一下,跟她的律师再谈一谈,看她到底想要什么。”
  “行,再见。”
  牧也对车西辰的工作不感兴趣,倚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回到医院。
  她在郁闷中度过了一整天。
  直到离半个小时下班前,同事家里有急事,问科室里有没有能换班的,她迫不及待的跟同事换班后,心情才爽快了许多。
  她给容赤发了微信,说了值夜班的情况。
  容赤又没给她回复。
  牧也懒得再管他。
  之前尤如约了她好几次她都没时间,这周末有空,她提前跟尤如约好了一起逛街。
  气温回暖,一天比一天热。
  她跟尤如见面这天天气不错。
  被风吹着,倒也没觉得多热。
  她们真是好久没见了,尤如不似之前丰腴,是更清瘦了一些,但还是那性格,见面抱着她不撒手。
  牧也无奈的被她抱着。
  尤如眯眼质问:“我每次去你家找你的时候你都不在家,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交男朋友…而且已经跟他同居了!”
  之前为了不让尤如担心,她只告诉尤如她住在了何院长给介绍的人家里,没提自己住进容赤家里这件事。
  在得知家暴男伏法之后尤如可能下意识的以为她回家住了,她没问她就没提。
  今天尤如提起来,她只好把前后经过都讲给了尤如听。
  尤如听得瞠目结舌,“所以,这么久了,你一直住容赤家里?”
  牧也怕她误会,又加了一句:“我住他家,他住楼上他爸妈那里。”
  说出来之后她就后悔了。
  仿佛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尤如翻白眼,“你们也就不睡一个屋子而已。”
  牧也垂眼,“已经有一个周没见面了,而且,我也跟你说了,他对我并没有别的想法。”
  尤如不这么认为,斩钉截铁的说:“不可能,他肯定对你有意思。”
  牧也皱眉,有些烦躁,“可是他跟别的女人暧昧也是事实!”
  尤如想了一下,说:“眼见不一定为实,你要不要先搞清楚怎么回事?”
  “对了,”说到这儿,尤如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又道:“说起你现在住在容赤家,我一下子想起来,王欢欢在入狱之前给我来过一个电话。”
  牧也:“她说什么了?”
  尤如:“就是问我是不是给他律师塞钱了,我骂了她一通就挂了电话,现在回想一下她当时的语气跟质问,会不会是容赤从中做了什么,不然,王欢欢当时为什么要自掘坟墓承认盗稿把自己送进监狱?”
  牧也听完,整个人顿时陷入了沉思。
  感觉像是很久远的事儿了。
  她努力的回想了一下。
  其实当初她想让容赤把证据给她的时候知道几率不大,因为涉及到自身利益的问题,她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如果真是容赤自己放的水,那对他的影响其实蛮大的。”尤如继续说:“毕竟到了他们这个级别,输一个案子可不是钱不钱这么简单的问题了……”
  尤如的话像一团塞进她胸腔里的棉花。
  胸口被堵得发胀。
  尤如看着她的表情,犹豫了一下才说:“其实你现在首要搞清楚的一件事就是,你对容赤是什么心思?你还喜欢他吗?
  尤如一句话将她问住。
  喜欢吗?
  可能是不敢深想。
  她有些迷茫,捏了捏耳垂,胡乱说:“我不知道……”
  尤如点了点桌子,“那我换个方式问:如果现在让你从容赤那里搬走,然后断绝跟容赤的一切来往,你可会觉得难过跟不舍?”
  她回答不上来。
  心口却是一紧。
  话题在此止住。
  但虽如此,在跟尤如逛街的整个过程中,她的状态也不是很好,七分游离、甚至心情有些凝重。
  尤如估计也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吃了午饭两人就分开了。
  等出租车的途中,迎面走来一位拖着行李箱的女孩。
  女孩从她身边擦身而过。
  她回头看向女孩。
  看着这一幕,就莫名其妙将自己带入了一般……
  越看越觉得女孩的背影有些萧瑟落寞。
  可是……
  她默默垂下眼睑。
  她从容赤那里搬走已然成了定局,可还有什么难过跟不舍之分?
  出租车很快就来了。
  她上车报了地址,出租车司机‘咦’了声,又惊讶的道:“真巧啊姑娘,又拉到你了。”
  牧也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司机,确认没什么印象,她试探问:“我之前打过您的车吗?”
  “有一次大半夜你打过我的车去过湖畔山色。”司机憨憨的笑,说着又半开玩笑的道:“你不记得我正常,不过,你长成这样,让人记不住也不太可能。”
  湖畔山色是她的家。
  大半夜回湖畔山色……
  应该就是牧博文带着孟慧去她家闹,她被叫回去那次。
  因为除了那次,她从未大半夜回过湖畔山色。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就笑了笑没说话。
  司机有些话痨,过了一会儿,又出声:“你那天是离家出走吗?”
  牧也不知道司机为什么那么问,有些懵,‘啊’了一声。
  “是这样的,我送你到湖畔山色没多一会儿就接到一个电话,是个男的,问我有没有接tຊ到一位女乘客,根据他的描述,我第一时间想到了你,他说你是离家出走,而且听他的声音仿佛很着急,我怕出什么事,就把你下车的地址告诉了他。”
  牧也心里‘咯噔’一下。
  打电话的人,她甚至都没分析,就下意识往容赤身上想。
  因为确实当天晚上容赤在她小区出现了。
  “对了,”司机仿佛想到了什么又说:“他手机号码很扎眼,我记得很清楚,后四位数是4个9。”
  牧也抿了抿唇。
  这下确定无疑了,就是容赤。
  她看着前面不知所措。
  司机看着她的表情不对,“怎么了?我没给你添麻烦吧?”
  牧也摇头,“没有,那的确是我朋友。”
  她木讷的看着外头不断倒映的景色。
  昏暗的路灯映出树影,斑驳的痕迹一一掠过。
  眼前浮现出容赤找到她的那一幕。
  所以,容赤是特意跑出来找她的……
  而且还是大半夜。
  当时突然出现的他,的确整个人乃至五官神经都是绷着的。
  可他是怎么知道她不在家的……
  或者她更想知道,他是怎么找到出租车联系方式、怎么知道她是打这辆车走的。
  打电话给出租车公司询问了?甚至查了小区监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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