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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都皇城内一片火红,家家户户挂着红灯笼红绸缎,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的红绸带,似大户人家中的好女出嫁。而行人却身披白布着丧服,好不诡异。

帝王不想劳民伤财,所以特地交代了景德不用为他办丧事,甚至省去了他们服国丧。而这红妆孝服是大殷子民自发为他们的领袖哀悼,帝曰其无憾,因是为喜丧。

那天晚上帝王在景德手上写下的话,让他甚是心惊。同时其他的安排让景德心都在滴血,这一出打的他措手不及,却又无可奈何。

往日都是帝王在百朝殿内给百官上朝,今日龙椅上空无一人,只剩下景德手捧着遗诏在宣读:“帝晟,诏曰:孤应大命于世,定祸乱,拓疆土而偃兵,安民生于市野……西城王支离瑾......天下归心,宜登大位,以勤民政。中外文武臣僚,同心辅佐,以福吾民。特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宣告完,景德双手把遗诏连同帝王剑一并给了支离瑾。墨台修站在一侧,伟岸的身躯一夜之间佝偻。脸色苍白,双眼通红的盯着那把剑。

支离瑾跪着接过遗诏和帝王剑说道:“臣领旨谢恩!”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按照步骤进行,支离瑾登基,自请降帝为王,改国号西宗,改元承恩,迁都封京。

墨台修整天魂不守舍,浑浑噩噩。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摘星楼,在这里他看到景德独自失魂落魄的坐在塔楼前,他走了过去。

墨台修问景德:“景德总管,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宫内纷纷扬扬都在说帝王的死跟那晚的争吵有关,争吵了什么只能问当事人,而景德是唯一还活着的当事人。

景德好像一下子老了,鬓角发白,尽显老态。景德抬头见是墨台修,回道:“陛下觉得了无遗憾,便去了。”

顿了顿,景德鬼使神差的又对墨台修说道:“别的杂家答应了陛下,不能说,会被听见。”

此时的墨台修神情恍惚,完全没有在意这么特殊的一句话,只觉得荒唐至极。

他带了怒气的厉声说道:“你怎么会同意?!”

“咔哒。”

景德手中拂尘掉落,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什么?!可是陛下说摄政王您支持的!”

话都说到这了,墨台修哪里还有不明白的,景德也才晃过神来,他们都被帝王给骗了!

滚烫的泪珠从墨台修的眼角划过,他凄惨大笑着离开这里,“哈哈哈……”

景德在原地蹲下掩面痛哭,嘴里念叨着:“…陛下,您居然骗了杂家!”

冬季,夜晚总是很快降临。寒风萧瑟,似是要挤进骨头缝里。御花园里的梅花不畏强寒,依旧开的烂漫,现在却无人停驻欣赏。

墨台修在这一天走遍了皇宫的各个地方,最后停留在了启天殿门口,稍有迟疑,他还是迈步进了去。

这里原先是帝王寝宫,如今摆放着帝王的棺椁。

深夜,守夜宫人给他开了门。

入眼的就是九龙冰棺,里头躺着是他的帝王。走近前些,墨台修伸手摸上冰棺。

他轻声说着:“您将我从深渊里拉了出来,却又抛下我,陛下。”

“陛下,您真狠心呐。”

“我的陛下,您也带我走吧。”

摘星楼的龙钟还在由得道高僧敲击着,引领着龙都皇城各个寺庙敲钟。

一代帝王的离去,要敲九万下。

墨台修附身趴在冰棺上,像是要用身体替他的帝王驱赶寒冷。

他轻声诉说着以往不能说出口的禁忌,他的声音轻柔,极为好听。仿佛古筝七弦拨动的宫调,低沉磁性,对待再也不能回应他的帝王就像对待他的此生挚爱。

“咚!咚!”

无人的深夜里,在婉转的丧龙钟声下,那些深藏的浓稠心绪在此刻飞扬而出,奔向寂静的,永远不会回应的那一方。

一阵寒风过,吹起白纱,角落里传来慌乱间碰到矮凳的声音。

“嘭!”

墨台修望去,恰好跟偷听的宫人双目相对。惊雷炸响,他看到闪电划过的一瞬间,照亮了宫人惊恐万分的惨白脸庞,踉跄着落荒而逃。

他没有去追,反而病态的笑了起来,充红的双眼充满了极尽的癫狂:“呵呵呵……”

宫人恰好这时回头看了一眼,摄政王正趴在帝王沉睡的冰棺上赤着眼盯着他,阴森恐怖犹如厉鬼,可这都不如他偷听到的秘密让他害怕恐慌!

真是疯了!大殷的战神摄政王疯了!不然怎么会有那样禁忌的心思!

看着跑远的宫人,墨台修恶劣的心想:去吧,去告诉天下人,他亵渎帝王的罪恶!

他从腰间拔出帝王赠与的匕首,爱惜的仔细擦拭干净。锋利的刀刃映着他的脸庞,毫无血色,憔悴不堪。

隔着冰棺轻轻的抚摸帝王的脸说道:“陛下,一个人冷吗?要不要臣下去陪您?”

“陛下。”

“宴清……”

这一声宴清好似穿越了时空,去到了三千年后。

华城边界的白龙山,长年下雪,冰冷无比。放眼望去,一座座雪山和冰川都好像是在云海上建成,就如同一条条白龙腾跃白云间。而山的半腰以下却是青绿色常存,温度适宜,隔三岔五就布落着几个村子。

这样神奇的景象在这同一座山上呈现,让人心觉白龙山神圣不可侵犯。

山间小道上,一辆车载着五人开向白龙山。车内教授无法抑制自己的开心情绪,对着他的学生们说道:“你们可真幸运啊,白龙族的祈圣节十年举行一次,正好给你们碰上了。”

陈江攀上副驾驶的座椅,同样是高兴的不能自已,对着教授问道:“教授,是不是就能看到雪菩提了?”

教授摘下老花镜,用眼镜布边擦拭边说:“能不能看到,去到白龙山山顶就知道了。”

徐露以为他们只是来白龙山观察稀有植物,并不是知道什么雪菩提,好奇的问:“什么雪菩提?”

带好老花镜,教授跟他们解释:“菩提花在寒冷的地方并不能存活,而这雪菩提却是个例外。据传是三千年前,大殷王朝的大内总管用雪火焰和菩提花培育出的耐寒菩提,保留了菩提花的样子,而叶子却像火焰。”

徐露:“哇!这么神奇?”

开着车的小李对着她说道:“先人的智慧可不比现在的人差,还有很多是我们难以想象的。”

最角落里的女孩子没有参与这谈话,在手机上捣鼓着什么。

徐露侧头看去,摇了摇头对着她说道:“小谢,还在写小说呢?别写了,写小说本就逆天而行,死在半路很正常的,你那几个读者不会在意的。”

被叫做小谢的女孩抬起头,无语的瞥了一眼徐露,愤愤不平的回怼:“我这是为爱发电,懂不懂!”

耸了耸肩,徐露表示不理解但尊重,小谢无视他们继续低头疯狂码字,一行人就这样热热闹闹的去往白龙山。

车开到半山腰就没办法继续往前了,五人只好步行上山。爬了整整一个晚上,等到他们到的时候白龙族已经在举行着祈圣祭拜,穿着特殊的服饰围着祭坛起舞,吟唱着他们听不懂的词语,古老而神秘。

年迈的大祭司跪拜在雪菩提围绕者的一根巨大的盘龙石柱前,振振有词的念着古语。

教授也听不太懂大祭司是在说什么,转头问小谢:“小谢,你对古语有点研究,这大祭司说的是什么?”

听了教授的话,小谢仔细听着大祭司的念词,语速太快,她也听不太清。“说的太快,听不太清,有两个字出现的频率倒是很高。”

陈江问:“哪两个字?”

小谢仔细聆听着,说道:“宴清?”

“宴清!”

黑暗的意识空间里,一名青年紧闭着双眼正躺在地上。

“宴清?”

“宴清”

听到有人在呼唤他,青年的睫毛轻颤。下一秒,他睁开了双眼。迷茫的观察起了四周,黑蒙蒙一片,没有什么人。

皱了皱眉,他耳力很好,此时却听不分明是谁的声音,于是他出声询问:“何人唤孤?”

“……”

为什么不回答?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宴清”

“……”

语气很是温柔,带着浓厚的眷恋。丝丝缕缕的渗透进意识空间里来,亲吻着他的每一寸肌肤,让他躲无可躲。

靠的太近了,仿佛那人口中是在呼唤着他的挚爱。

他听过这样类似情感的声音,那是小时候,他的父皇也是这样温柔的叫他的母后。

为何如此呼唤他?

青年宴清站了起来,四处打量,又伸手捏了捏指腹。可以确定这是他的意识空间,而他现在处于灵体状态。

灵魂消散于世间就不会有转世,要凝聚几乎不可能,不知道是谁这么大手笔帮他聚魂?

这会儿呼唤声再度响起:“宴清”

是那个帮他聚魂的人?

他背着手朝着半空道:“你是何人?因何唤孤?”

“宴清”

宴清继续问道:“有何所求?”

“宴清”

那声音的主人好像不会说其他的话一般,只会重复宴清两个字。

他语气平静的威胁道:“你最好祈祷不要被孤抓住。”

空间:……

这呼唤声在意识空间里回荡,余音缭绕。不渗人,甚至还有点悦耳。

突然间,他的脚下变成了黑色的海面。发生的太快,他‘噗咚’的一声跌了进去。水花四溅,打湿了他的脸,好在那水深只到腰腹。

迎着海风,他舔舐了一下沾了水的嘴唇,怒极反笑。

他注意到呼唤声每出现一次,这水就多一些,“有点意思。”

宴清没有立马想办法出去,反而饶有兴趣的听那个呼唤声。不惜代价复生他,只为杀他一次?

恨他的不少,这么恨他的,只有南倭。不过南倭被他排除了,若是南倭,怕是挫骨扬灰,怎会将他复生?所以是谁?目的又是什么?宴清猜不出来。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他想知道是谁在呼唤他。左右这空间也出不去,宴清也就没有任何举动。

渐渐的,水已经涨到了他的胸前。声音也清晰了不少,他静静的聆听着,声音主人给了他很熟悉的感觉,让他心底没由来的有了些归属感,身体莫名的紧绷了起来。

好像是……

就在他要听清是谁的声音时,海面狂风四起,吹的他睁不开眼睛。呼唤声也瞬间变的如同恶鬼惨烈的吼叫声,急促又撕心裂肺!

“宴清!宴!清!”

猛的一下,黑色的海水直接将他袭卷入海底!冰冷的海水争先恐后的疯狂挤进他的口腔,“咕噜咕噜……”

整个意识空间都被海水浸没,他整个人往海底沉去,意识逐渐溃散,眼前闪过一个亮光,最终失去了意识。

与此同时,一处幽暗的地宫中,整个地宫像是受到了什么召唤苏醒了,激动了起来,剧烈晃动。

“轰隆轰隆——!”

九龙冰棺里躺着的帝王眉头突然微皱,就在一刹那间,沉睡的帝王睁开了双眼。

小说《叮!您的老祖已复活!》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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