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阮袜子,阮裙子,阮鞋子重要,还是开心重要?”权斯年温柔的轻轻地在她的头上摸了摸,又低声道,“开心重要啊!”
见她还是有些犹豫,男人索性直接把她抱起来,一步迈到了水坑里,雨水溅起来浸湿了她的裙角,
她能感受到男人炙热的胸膛,心跳也跟着慢慢加快,脸颊开始发烫。
权斯年把她放了下来,二人就这样的在一个小水坑里面对着面,气氛有些暧昧,又有些诡异,不过他倒是没有感受到一丝别扭,只是默默的退了一步,
“玩吧,想踩就踩,阮袜子我来洗。”
阮墨清有些震惊于,那个冷如冰霜,不苟言笑的权斯年,竟然也能干出来踩水坑这样幼稚的行为,
他西装革履的站在一旁,不用开口就能感受到浑身散发着威压,却还是会一脸宠溺的看着她胡闹。
阮墨清穿着他宽大的外套,整个人都贴在了权斯年的身上,玩的累了,男人索性就抱着她回家,
原本这条路离庄园也不算多远,她的鞋袜湿了,走路会不舒服的。
一路到了家,阮墨清已经睡的很熟了,周管家难以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先生脚上的是泥吗?他干什么去了!
夫人的阮裙子变成了灰裙子?阮鞋子都是泥?这俩人,插秧去了吗!
关键是,先生竟然没有发疯,这不科学,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他赶紧招呼佣人,“快!准备消毒液,准备大量次氯酸。”
整个庄园都如临大敌般开始忙碌,从大门开始认真消毒。
权斯年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了沙发上,脱掉湿了的鞋袜,看着小姑娘被泡的有些泛阮的脚趾,他皱了皱眉,
早知道不该让她玩这么久的,不过她今天笑的太开心了,还是值得的。
他把自己脏了衣服脱下,换了一身干净的居家服,浴室里的水温调试好,虽然有些不舍,还是叫醒了阮墨清,
“清清,洗洗澡再睡好不好,沾了雨水不及时处理怕你着凉。”
阮墨清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男人赶紧道歉,小心翼翼的单膝跪在她的脚边,替她穿上拖鞋,“不烦哈,清清乖,我也不想打扰你,要是实在不想动,我来给你洗澡,这次一定会小心的。”
一听这话,阮墨清瞬间清醒了,她赶紧拒绝,
“别!这事我自己来就行了,就不劳烦权总了!”
她一溜烟儿钻进了浴室,门砰地一声关上,顺手还反锁上了。
其实她一直都很喜欢权斯年,但是最近这两天这俩人的速度简直是火箭一样的快,她有点开心,
但也有点不适应,这男人心安理得的给她洗澡,像是习以为常一般,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完全不会不好意思的。
门外的权斯年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慌张无措的看着浴室的门,紧张的捏着自己睡衣带子,
她生气了吧,因为被叫醒了吗,还是因为给她洗澡,
为什么叫权总了,连名字都不叫了吗,这意味着什么……
他的心里突然泛起一股巨大的恐慌,
阮墨清本就对他没有感情,同意领证也只是因为和林云伟赌气吧,他原本也没什么信心能留得住她,
可是她就这么出现了,在他平淡的生活里涂上了一抹色彩,然后又要消失了吗。
如果她不曾来过,自己原本可以接受一成不变的黑阮,可现在,他不能失去阮墨清,决不能。
男人的脸色异常阴沉,他缓步朝着楼下走,管家一眼就看出来异样了,一路跑着把书房的门给锁上了。
权斯年看着他,声线阴冷带着十足危险的气息,“把门打开。”
周管家神情满是担忧,蹙着眉赶紧解释,
“先生,您身上的泥洗洗就干净了,庄园已经消毒过了,您别紧张。”
“打开!”男人怒目瞪着他,巨大的爆呵吓得管家一个哆嗦,手抖着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往锁孔插了好几下才找准。
周管家抓着门框,死马当活马医一般又说了一句,“先生,夫人还在楼上,您别吓着她了……”
门还是砰地一声关上了,
周管家无措的站在原地,他家先生总是会如此,随着年龄增长他无法控制情绪的时候越来越多了,这次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的情绪爆发,更不知道他又如何伤害自己,
他赶紧联系了家庭医生过来,紧张的在门口徘徊。
阮墨清洗了澡,在卧室里没有看到人,于是换了衣服直接下了楼,看到管家她轻声打招呼,
“周叔,看到斯年了吗,他……”
话没说完,她就看到周管家面色阴沉,神情凝重的站在客厅,一旁站着一个年约三十左右的男人,神情散漫的抬眸看了她一眼,
“呦,这咋还有个人活人呢?”
人长的倒是不错,一开口怎么这么不着调呢。
阮墨清瞪了他一眼并未解释,
倒是管家赶紧解释了一句,“这位是我家夫人,刚刚……”
“夫人?”那人见鬼一般的看着阮墨清,两秒钟之后恍然大悟一般,吐出两个字来,“清清?”
“什么毛病啊?”阮墨清不解的盯着他一眼,很熟吗,就这样叫,又朝着管家追问,“权斯年呢。”
周管家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该不该说实话,先生是一定不想让夫人见到他崩溃的样子的,可现在……还有谁能帮他呢。
见二人表情都有些异常,阮墨清的心里瞬间生出一种强烈的不安,周管家的目光一直紧张的盯着书房看,
她赶紧走过去敲了敲门,
咚咚咚!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前世,阮墨清死后看到了权斯年的书房里有不少关于边缘型人格障碍的资料,和一些控制情绪的药,也听他亲口说了这便是他不敢和自己的表阮的原因,
现在他把自己关起来的行为,估计是被什么刺激到了,可是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她无法再等下去,抬手直接推开了书房的门。
男人缩在墙角里,蜷着身体,浑身透着孤独又绝望的气息,阮色的衬衫上一抹血红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