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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个月内,陆离算是在这小小的卫生院里站稳了脚跟。
  大家伙都知道,这卫生院里啊来了个漂漂亮亮的小医生,才上大一,这针哟扎得是一点都不疼,嘴巴还甜。
  可惜,一个月之后,这小医生就没再来了,连带着那不爱说话的小伙子也不来了。
  小小的卫生室里,又只剩下一个老头子日复一日地坐镇着。
  “王挺、陆离,这次我们要去的是湖南的一个驻地。”
  “那里会有一场大型军事演习,几个军医大学都会派人过去交流学习,到了之后你们多看多学。”
  于是乎,刚回归课堂一天的陆离,又冲她可爱的室友们挥了挥衣袖,背上行囊就坐上了车,开始她新的征程。
  “陆离,等这次演习结束,回来把车学了。”
  “好的教授。”
  每次都跟二大爷一样地坐在后座,陆离还真有些不好意思。
  这不,李教授一放话,她连忙应声。
  这次出行,她跟教授申请把手机也带出来了。
  此时,驾驶座的王挺正在专心开车,而她从后视镜里瞅了瞅,李教授正双手抱胸闭目养神中,于是便悄悄摸出了手机,开始给她的贺斯年发消息。
  【贺斯年同志,有奖竞猜,猜猜我要去哪儿?】
  等了一分钟,对面一如既往地没反应。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生活不易啊。
  她将视线移到王挺身上,这座位也是方便了她近距离“偷师”。
  不是要学车吗?现在先“自学”。
  这车是手动挡汽车,得不停换挡去更改速度,手脚并用,看着,似乎有点难?
  每次碰到红灯变绿,王挺眼看前方,左脚离合器踩到底,手握操纵杆挂一档,轻踩油门后,踩离合,挂二挡,再踩油门,踩离合,挂三挡......
  期间可能还是一个需要拐弯的红绿灯路口,他得顾忌想要超车的以及从另一方向来的打车。
  陆离看得是一个双眼无神,终于,她用力地闭了闭眼,毁灭吧这世界!
  好在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将她从学车的魔咒中救了出来。
  【什么奖?】
  是贺斯年回复的!!!
  她连忙坐直了身体,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双腿并拢,手搁在腿上回复着他。
  【!!你拿到手机啦?!】
  【嗯,刚刚拿到的,训练结束了。】
  【呜呜呜...贺斯年,好想你!】
  【乖,我也想你。】
  【叉腰,说,你受伤了没?!】
  【没有,你吃饭了吗?】
  这个笨蛋,每次撒谎都只会问她有没有吃饭!
  【饭你个头,我来湖南了,跟着教授来的,不说了,教授好像看到我玩手机了。】
  贺斯年正在宿舍里,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回复信息。
  看到这条信息的男生勾了勾唇角,将五官柔和了不少。
  【好。】
  这么长时间的“真”军训下来,饶是贺斯年,也不由晒黑了些。
  脸上的轮廓更加分明,眼神越发坚毅。
  他就往身上套了套简简单单的作训服,站在那儿,宽肩窄腰,腰背挺直,活脱脱的一个型男。
  男孩还是成长为男人了。
  视线落在短信上,他深邃的眼眸里不由漾开一片星光。
  这么巧吗?
  就在刚才,教授拿手机给他的时候,说让他休整一晚,明天跟他去参加一个交流会,是去这边的一个驻地。
  据他所知,只有那一个驻地是要举行大型军事演练的,各方面都会派人去支援。
  说是支援,其实更像是交流学习。
  也就是说,他足够幸运的话,说不定可以见到他的小梨子。
  滴滴,又进来一条短信。
  擦头发的手顿了顿,他不禁垂头哑笑,这姑娘,还是这般火急火燎的性子。
  甫一点开,瞥见短信内容,笑意僵在嘴边,下一刻消失殆尽。
  【斯年,老太太给你相看了个女孩,啧,门当户对的,现在打着主意让你们见面呢。】
  这老太太......
  他漆黑的眸子里氤氲起一团黑雾,嘴角紧抿,倏而轻嗤一声,这老太太,倚老卖老。
  年纪还是大了,总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妄图掌控他们的一切。
  见面?
  他跟小梨子愿意分隔两地也要进的地方,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进的吗?
  【有空看我笑话,哥,你这是已经掌控贺氏了?】
  【我...】
  【哥,我这边她们伸不了手,你还是赶紧架空他们吧。】
  【你什么时候有这种大逆不道的想法的。】
  【难道你不是这样做的吗?加快速度吧哥,别让嫂子等久了。】
  【知道,小小年纪,顾好你自己吧。】
  窗外是漆黑的夜晚,办公室里贺宴礼放下了手中的手机,轻轻往后一靠。
  反复琢磨着自家弟弟的那句“嫂子”,半晌,不由轻笑出声,“总算是没辜负我偷摸帮你安排训练。”
  这头,贺斯年看着自家大哥那哄小孩一样的话,嗤笑一声,回头冲隔壁床同样摸着手机嘴角快咧到耳朵的人喊了声,“野子,跌打药水还有吗?”
  对方匆匆朝他瞥了眼,随意指了指抽屉的位置,“有有有,那儿呢,自己找。”
  贺斯年拧着眉从一堆破烂中拿出了那瓶药水,开始往他淤青的地方使劲揉搓。
  早就听这小子不止一次地吹嘘过他的女朋友了,就是不知道他女朋友知不知道这家伙私底下这么邋遢。
  看着人模狗样的,内务检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应付过去的,谁知外观看着整齐有序,一打开抽屉,啧。
  擦了跌打药水后,贺斯年才迟钝的意识到,原本只要他穿着衣服,女孩也不一定会发现他受伤,现在一抹上药水吧,这味道、怕是隔个四百米都能闻到了。
  一刻钟后,贺斯年又出现在了男生浴室里。
  花洒无数的小空中流出温热的水,一接触到空气,就氤氲成了一团,热腾腾的。
  温水打在贺斯年的头发上,眉骨上,精壮的腹肌上。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地洗自己的身体,香皂是打了一遍又一遍,只想把药水味盖住。
  直到手指腹都开始泛白起皱了,他才将自己冲洗干净,回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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