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看见云汐,笑颜即刻消失,海棠讽刺道:“还真是狐媚东西,见到大公子后居然能够安然回来。”
她拿起帕子甩了两下,走去对面床上开始翻找东西。
这间屋子,原是云汐给碧纹共居。
自从碧纹当选了三公子处的通房丫头,她的床空了出来,就成了海棠的堆积杂物处。
心中不忿,海棠有意挑衅:“当真不识货,就你那桂花糕喂狗它都嫌,你倒爱得很,二公子不过随手扔下残羹冷炙,却成了你眼里的珍馐。”
海棠不愿就此罢休,继续夸耀着:“二公子方才答应我,下回会带最新潮宝贵的珠串。”
她在云汐跟前炫耀,指头轻抚裸露手腕:“二公子夸赞我左手雅致,珠串到时自然得戴在左手。”
云汐虽知海棠这番话是为激怒自己,内心却仍难以控制感到委屈。
他待任何人好皆无妨,为何却偏偏挑了海棠?
正当云汐百思不得解时,海棠却反越发嘚瑟起来。
甚至口无遮拦出言不逊:“从前碧纹便是做了三公子的通房才离开这儿,没准我就是下个要离开的人了,届时剩你一人孤零零的,怕是病死了也没人问津咯。”
云汐倒不介怀海棠诅咒她,毕竟人活一世哪能不生老病死?
偏偏海棠说到碧纹当通房的事——这种注定不光彩的事哪能随意挂在嘴上?
万一遇上隔墙有耳,岂不是自寻死路?
“如今碧纹同我们身份悬殊,我奉劝你对她还是恭敬点儿。”
说时,云汐冷不丁一把拍掉海棠双手,免得她一双手总在眼前晃过来晃过去的,“否则小心引火上身,就算细数往日的情分只怕也是救不了你。”
言尽于此。
云汐对她做到了仁至义尽。
奈何海棠根本不领情,甚至放肆大笑:“既然身份悬殊,那碧纹又怎可能踏足这等肮脏地方?我看啊,她巴不得把所有人嘴都堵上,免得叫人知道她傍上三少爷前只不过微不足道贱婢一个。”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熟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既为贱婢,我自当好好的故地重游,怎会轻易忘了昔日好姐妹呢?”
循声望去,进来的人竟是她们所论的碧纹。
海棠吃惊的下巴差点掉了,话也说不利索:“碧纹,你……你为何……”
云汐则是恪守规矩行礼,全然不曾有一点轻视她的意思。
这某种程度也极大满足碧纹的尊严跟虚荣心,使得她面上笑容更添了几分:“云汐,以前不知你喜欢吃桂花糕,要早知道干脆就差人给你买了。”
期间,碧纹没有看海棠一眼。
在她踏进来时,一旁的海棠条件反射地往后面退了一步。
见状,碧纹终于才缓缓看向海棠:“现下满大街全是时兴珠串,哪里需要劳烦二爷亲自买回来送你?正好我手中有一串新添的佛珠,闲暇时多拿出来瞧一瞧,也省得叫你让肮脏心思蒙了眼睛。”
说罢,碧纹一抬手便将那串乌黑发亮的佛珠砸在海棠身上。
啪嗒一声。
佛珠沿着海棠身体落到地上。
恰似狠狠地打了海棠一巴掌。
她登时吓得身子发抖,颤颤巍巍的从地上拾起佛珠也不敢站起身,只得跪伏于地祈求碧纹原谅:“求姐姐……您大人大量,就原谅我吧,求您饶了我罢……”
云汐全程都在冷眼旁观。
碧纹则是故意晾了海棠好一会儿然后才轻飘飘开口:“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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