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建明脸上浮起一丝不耐:“该说的话,我已经和陆云染说清楚了。”
段氏还想开口说什么,可是她是一个很重自尊的人,张了张口,还是把话咽了下去,回了自己的院子。
如果顾建明对陆云染有一丝怜悯,她都这个样子了,他一定忍不住去安慰,既然无动于衷,只能说明是真的无意。
邵羽叹了一声,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不过,他稍微细想了一下,似乎顾建明对陆云染从来没有过亲近之意,最多不过是客气而已,更说不上什么责任和承诺。
这个秦言虽然模样普普通通,但闻着厨房里飘出来的菜香味很不错,也是有过人之处,或许顾建明看着她就是觉得合眼缘呢,缘分这种事情本来就不好说。
毕宜做了八个菜,四荤三素一汤,刚好摆满这张小桌子。
“哇,看着色香味俱全啊,嫂子好手艺。”邵羽坐了下来,尝了一夹菜,顿时眼睛一亮:“这可比京城的大厨还要厉害。”
“过奖了,不过是家常小菜,邵兄弟喜欢吃就好。”毕宜道。
这一桌子菜,她可是拿出了剩下的一小半家当,猪脚,鸡肉,麻辣羊拐骨,牛肉应有尽有,成亲嘛,做样子也要做好一点,钱没了还可以再挣。
邵羽突然愣了一下:“你知道我的名字?”
毕宜才发觉自己差点漏了马脚:“啊,这个,顾建明告诉我的,说有个叫邵羽的远房表弟,要来给我们当主婚人。”
“是不是啊顾建明。”毕宜桌子下的脚,踢了一下顾建明,要他配合她演戏。
这一脚有点用力,反正和他相处,总有不爽的时候,现在算是得到了一点发泄。
顾建明冷不防被踹了一脚,脸色隐约浮起了一抹怒意,这个死女人,竟然敢踹他,这一脚还不轻,不是趁着这个机会报私仇,他还不信。
不过一抬眼,毕宜正睁着一双诚挚的大眼睛看着他。
虽然他知道毕宜的身份,但邵羽不知道,不然以邵羽这样冲动的性子,定然会当场发作
“唔。”顾建明默默把那口气忍了下去,想着有机会再报答回去。
邵羽没有作它想,一边吃一边夸赞毕宜的手艺,毕宜还买了一小坛酒,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到最后都有些醉了,桌上的菜也吃了个精光,再一看外面已经是夜色沉沉。
“夜这么深,一丝月色都没有,不好回去啊这,好在你这人有两个房间。”邵羽说。
“不行。”毕宜立刻出声。
顾建明暗暗恼火,这两个字本该他说的,可是她居然抢在了前头。
邵羽一脸懵逼:“为什么,不是有两个房间吗?你们两个一个,我一个,正好够分。”
他只以为,两人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同床共枕是应该的。
“那个——”毕宜不由得头疼,她应该怎么跟邵羽解释?
“噢,我明白了,嫂子是不好意思,都成亲了,良辰美景,洞房花烛夜,有什么害羞的,别说我这个兄弟也是第一次,你们总得好好切磋切磋,就熟练了,咳咳,要让你们分开睡,你们还要来打我呢。”
邵羽带着醉意,口不择言。
顾建明脸色一沉:“再胡说八道,把舌头割下来泡酒喝。”
周围的气氛顿时冷清压抑了不少,邵羽顿时一个哆嗦,摆手:“不说,不说,反正今晚有个住处我就满意了。”
原来顾建明还是个处啊,毕宜寻思,以前在京城那种美人如云,烟花盛世的人间,顾建明居然没碰过女人,还算是个洁身自好的男人。
毕竟是曾经地位尊崇,又有第一美男子称誉的男人,这的确令人意外。
毕宜忍不住多看了顾建明一眼,顾建明面上蕴藏着愠怒,她甚至担心他下一秒就要发作,也不知道是因为邵羽的话,还是因为不得不和她一个房间。
毕宜脑子里一转:“我身体有点不舒服,要不你们俩一个房间。”
这不就完美解决了?反正她和顾建明相互看不顺眼。
“那可不行,要是因为我的到来,让你们夫妻俩错过新婚之夜的美好,我就是罪人。”邵羽摇头:“就按照方才说的办,你们夫妻,睡一个房间天经地义。”
毕宜这下子没话可说。
顾建明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毕宜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一想到两个人要在一个房间里,她很不自在就是了。
邵羽喝得昏沉,进了毕宜的那个房间,倒头就睡。
毕宜看着这样的情景,很是无语。
“你那兄弟,不会吐我的床上吧。”她一边洗脸一边问。
“问他。”
顾建明在厨房后洗澡冲凉,他的声音从那儿传来。
毕宜在脸上涂抹一层润肤霜,走进顾建明的房间,不到一米五,顾建明个头又大,这床有点挤。
顾建明进来,毕宜坐在床边,照着镜子,在邵羽进去她房间之前,她便将梳妆的东西暂时拿过来了。
“顾建明,我说好了啊,虽然同在一张床上,但大家都得安分一些,谁也不准碰到谁。”
男人睥睨她一眼,满脸的不屑:“我会稀罕你?”
毕宜不气不恼:“不稀罕最好,谢谢你的不稀罕。”
顾建明:“——”
目光接触到那张无谓的绝丽小脸,他眸子似乎更黑了一些,大踏步踩上床,躺了下来。
“要看书吗?”毕宜问。
“不看。”今天顾建明心情总有点复杂,不想看书。
毕宜就把煤油灯吹灭了,也爬上床。
顾建明睡在外面,她还要绕过他,去睡里头。
哪怕毕宜已经很小心了,可乌漆嘛黑的,还是绊到了男人的手,一个趔趄,就往床上摔去。
她惊呼一声。
顾建明迅速伸出手去,抓住毕宜的腰,毕宜继续往下坠,不偏不倚,正好趴在男人的身躯上,而男人的手,也像是环着她的身子。
两人五官对五官,呼吸扫到对方的脸颊,毕宜脸上涂抹了东西,很香,腰肢又细又软。
男人呼吸凝滞了一下,毕宜看不到,他的眸底比子夜还要漆黑,仿佛在克制着什么。
“还要在我的身上趴到什么时候?”毕宜头脑有点懵,还没有开口,男人先嘲讽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