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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气氛顿时陷入死寂,只剩下火把燃烧的哔啵声。
裴季肖脸色骤变,袖中双拳紧握,骨节森然。
“听说太傅向来严格,没想到教出来的女儿竟然如此不堪。”
“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这下这位阮姑娘以后可别想抬头做人了,以后还有谁敢娶她?”
渐渐地,周围响起了一些议论之声。
裴季肖听着这些浑话,牙关紧咬,额角蹦出青筋来。
这时,首座上的裴皇出声:“带那位阮姑娘过来。”
裴季肖咬咬牙,正待跪下求情,就听耳畔传来一声惊讶的询问。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所有人闻声看去,就见阮玉凝怀中抱着几株花,疑惑地看着这边。
她一身裙装上沾满了泥水,绣鞋更是泥泞不堪。
有认识她的忍不住出言道:“阮姑娘,你这是去哪了?”
顿时哗声大起。
“原来这位就是阮姑娘?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小小年纪就如此轻浮,简直是把阮太傅的脸都丢尽了。”
裴季肖再也按捺不住,沉声道:“皇上在此,诸位慎言。”
声音顿时停住,周围的人都有点诧异地看向裴季肖。
燕王裴季肖,向来不得皇上宠爱,空有皇子名号,平时就跟隐身人似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在人前为他人说话。
嘉柔郡主状似无意地看了裴季肖一眼,又垂下眼睫。
因此无人看清她眼中的得色。
这时,裴皇轻咳一声,看向一脸茫然站着的阮玉凝,轻声问道:“阮姑娘,你方才在哪里?”
阮玉凝将手里的花交给云枝抱着,跪下道。
“回皇上的话,臣女听说附近长着一种名为玉玲珑的花,一时起意便带着侍女过去了,还请皇上恕罪。”
裴季肖神色微松。
皇家围场外的确长着玉玲珑,但是却生长在距离此处足有一个时辰路程的河边。
阮玉凝若是去采花了,便不存在和他人私会的可能。
在场之人见阮玉凝的确一身泥泞,手里也抱着玉玲珑,便知此事与她无关了。
都是一脸好戏落空的失落。
裴季肖不动声色地瞥了皇帝一眼,又变回了以往那副缄口不语的模样。
今晚,他有点冲动了.
但也不后悔。
皇帝脸色稍霁,示意阮玉凝起来。
转向地上那男人时,眉目间满是阴沉,“你大半夜偷偷摸摸潜入阮姑娘帐中,意欲何为?”
男人浑身哆嗦了一下,眼光不自觉地往嘉柔郡主身上飘。
触及到那视线中的阴肖,忍不住又浑身一抖。
随即心一横,狠狠咬了一下牙齿。
下一刻,他的身体倒在地上,口鼻中沁出黑色的血迹。
竟是当场服毒自尽了!
皇帝脸色十分不悦,让人将尸体拖走。
然后起身回了营账。
其余的人也都跟着散了。
阮玉凝唇角飞快地一勾,随即淡去,跟着人群回到了自己的帐中。
云枝将花插在花瓶里,小声道:“今晚真是好险。”
阮玉凝靠在椅子旁,闻声笑道:“还真是多亏了你细心。”
白日里嘉柔郡主的话让阮玉凝心生警惕,便嘱咐云枝小心提防。
不久后,云枝就发现有一个男人总是鬼鬼祟祟地在她们营帐边晃荡。
阮玉凝思索片刻,干脆带着云枝去摘玉玲珑,远离是非之地。
竟然歪打正着地逃过一劫!
看来那个嘉柔郡主,是真的下了杀心了。
可她阮玉凝,也绝不会坐以待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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