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她,只能盼着,爷早点腻了她,等正头大娘子进门了,能大发慈悲放她自由。
她不想被困在这么一个小院子里,日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就为了跟其他的女子,去争风吃醋的,耗费了自己大半的年华,老了还做一个怨妇。
在这府里,天天的看人眼色,连带自己的孩子,也要被人称为庶子,受人白眼。
她也不指望,她现在这种情况,离开温府之后,还能有人愿意娶她,她只想好好的服侍娘,然后去外面到处看看,度了残生。
溶月见她,在这悠然自得的躺着,再一想到,今日听到的消息,忍不住有一些焦急。
“哎呀,主子,您怎么就不去大人那呢?”
阿阮正在出神呢,见她这么焦急的过来,就为了说这么一句话,不由得有些失笑。
“怎么了?你怎么一副天塌了的模样,大人政务繁忙,累了一天了,没宣我过去,就是不想被人打扰,想清净清净,我过去岂不是自找没趣?”
她现在还指望着大人给娘亲看病呢,可不敢惹爷半点的不轻快,溶月可差点被她带歪了,不过她很快就找回了重点。
“我的主子呀,您不知道吗?表小姐不日就要进京啦,听说夫人一直很看好她,她也跟大人青梅竹马的,都说这次表小姐进京,是为了跟大人成亲的。”
溶月早上听了这个消息,就忍不住为她家主子着急,主子这才刚刚承宠,地位还没有稳固呢,表小姐就要进京了。
听到这个消息,阿阮愣了一下,这么快?青梅竹马的表小姐,大人就要成亲了?她是不是要自由了?
“大人要成亲,不是喜事吗?你怎么这么个表情,你在外可不能露出这种表情,到时候可是会挨打的。”
主子要成亲,丫鬟露出一脸不好的表情,若是让有心人抓住了把柄,溶月肯定是要倒霉的。
“哎呀,我的主子耶,您咋还乐呵得起来呢,表小姐可是跟大人,青梅竹马的,到时候您会不会失宠啊?”
溶月都快要抓狂了,主子这怎么一点不在意的模样呢?真的是皇帝不急,快要急死太监了,呸呸呸,她才不是太监。
原来溶月是因为这个着急啊?不说她根本不在意受宠不受宠,她是把爷当东家伺候的,若说担心,她只担心一件事,那就是她现在身上也没什么钱财,离开了温府,还得去做工养娘。
“可是我能做什么呢?男婚女嫁本就正常,又不是你急有用的,何况爷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我若是痴缠着爷,到时候京城中,岂不是都说我的不是?”
她就记得,城东的王大人家里的公子,就一心宠着通房,死活不成亲,最后那个通房被王夫人趁着公子不在家,直接给发卖到妓院。
最终,那位王公子回来,还不是乖乖的成亲了,徒留那个通房,成为千人骑万人睡的妓子,她难不成还要妄想着,大人能娶她为妻么?
溶月这会子,是彻底的闭嘴了,也是,主子不过是通房,再怎么得宠,大人终究是要娶亲的。
“那倒也是。”
她最终只说了这么一句话,主仆二人,完全没有发现,门外一闪而过的高大人影,自顾自说着悄悄话。
……
温之宴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用了宵夜之后,借着消食的名义,就走到弄玉轩来了。
他刚准备敲门,就听见里面主仆二人在谈话,就听见那个丫头说什么,哎呀,主子您怎么不去找大人呢。
他的手就停了下来,他确实想知道,这小姑娘,为什么不来找他?
然后就听见阿阮在那,一副很随意的口吻,说什么大人政务繁忙,不宣她过去,就是累了,什么意思,这是说他累了?折腾不动她了?看不起他的能力?
他正想推门而入,用行动告诉这个小姑娘,自己到底是行不行呢,就听见那个丫鬟,跟阿阮说起表妹。
他抬起的手,就又放了下来,他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知道,阿阮这丫头,知道他要娶亲了,会是什么反应。
结果,阿阮风轻云淡的说?这不是喜事吗?还奇怪小丫头急什么东西,他顿时有些气闷。
这个小姑娘,怎么一点都没有吃醋的意思?她身为他的通房,不应该担心自己失宠吗?溶月这个小丫鬟,就替他问出这句话来。
他忍不住想着,这小丫鬟不错,很有眼见,找机会赏她一点银钱。
溶月:人在屋中坐,钱从天上来啊。
接着就听见阿阮说什么,男婚女嫁本就是正常的,她不过是个通房,能拦住什么?还怕自己太过痴缠他,导致她自己名声不好?
瞧瞧这话,是一个通房该说的吗?别人家的通房,都是指着自己的爷过活,这小丫头居然担心,自己的名声?
还有,她怎么可以这么漫不经心的说,男婚女嫁本就正常,这让本来打算,找一个正妻入门的温之宴,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不想找的感觉。
终于,再也听不下去的温之宴,直接转头就走,这个小姑娘,是一点都不懂,作为通房,最重要的是什么。
他得让她知道,什么叫以夫君为天,她如今是他的通房,就应该全心全意的考虑,怎么留住他的心,而不是还要担心,自己在京城的名声。
肯定是自己,最近给了这小姑娘错觉,哪怕她不努力争取他的宠爱,也能在这温府,好吃好喝的,还能得到他的宠爱。
这不行,他得让她知道,她得自己凑过来,娇滴滴的来求他的宠爱才行,他的眼前,忍不住浮现出来。
阿阮那张千娇百媚的小脸,通红的小脸,可怜巴巴的投入他的怀里,求他宠她爱她的模样,心情可算是好上那么一些。
可怜的阿阮,完全不知道,自己跟溶月的几句话,让某人已经打算冷落冷落她,让她自己主动投怀送抱,更不知道,某些人都已经臆想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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