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夏中建就联系好了一家名叫“鸿鹄”的特训学校,据说管理特别严格,什么问题学生进去一遭,出来都会服服帖帖。
那种学校是什么性质,她清清楚楚。
没多久,学校的车就来到别墅接她。
她的行李很少,除了换洗衣物,其他日用品都是从原来的家里带过来的。
夏家人站在门口目送,周云英一边搂着夏繁星,一边担忧地看着她。
夏繁星的眼里明晃晃地写着得意,也对,哪家亲生女儿找回来不过几天,就又被打发走的?
可她没想到,临上车时,还能再见慕逸川一眼。
“慕逸川……”阮时宜偏过头看向他,眼里燃起些许希冀。
可他目不斜视地从阮时宜身边走过,走到夏繁星的面前,将一本书递给她。
夏繁星抱着书笑得甜美乖巧:“闻礼哥,你来帮我补习啦!”
阮时宜眼中的光亮一点点黯淡下去,她默默转过头,径直上了车。
慕逸川似有所感,回头看向她上车的背影,皱了皱眉。
夏繁星拉着他的衣袖说:“闻礼哥,姐姐终于想通了,等她再回家,肯定已经是一个改掉陋习的好学生了!”
慕逸川眉头舒展开,点点头:“嗯。”
阮时宜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他们拉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模样,心,渐渐沉下。
可她仍执着地巴着车窗,视线紧紧黏在慕逸川的身上。
直到车辆行驶出去老远,彻底看不见他的身影为止。
不知道下一次再见到他,会是什么时候了……
进了鸿鹄,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车辆刚停下,阮时宜就被两个膀大腰圆的教官强行押进了一间“诊疗室”。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放开……”阮时宜疯狂挣扎着,却撼动不了任何。
她被强行绑在病床上,手指上的夹子和太阳穴上的电极片,通过电线延伸向一台治疗仪。
巨大的恐慌瞬间笼罩下来。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过如此!
一个面目阴森的白大褂每电击一次就问一句。
“你认识到错误了吗?”
“知道为什么来这儿吗?”
“服了吗?”
“错了吗?”
刚开始,整个电击室都充斥着她凄厉的惨叫,她被强烈的电流刺激得浑身抽搐,脸颊止不住地颤抖。
她的眼前一阵阵白光,
后来她连发出声音的力气都没有了,口吐白沫、眼神涣散地躺在床上,白大褂问什么,她就顺着点头。
“想好出去以后怎么跟父母说吗?”
阮时宜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白大褂观察了一会儿,总算满意了,判定这次电击治疗非常成功。
短短几分钟,却让她好像已经死过一次。
一滴眼泪滑落,流入鬓发。
她多希望当初的那个少年,还可以像神兵天降一般,突然冲出来把她救走……
可模糊的记忆里最后定格的画面,是他和另一个女孩牵着手亲密交谈的光景……
阮时宜闭上眼,心被绝望填满。
但这,只是噩梦的开始。
她被扔到禁闭室,靠着污水和馊饭在没有一丝光亮的房间里过了一个星期;
她被当众剥光衣服体罚,实心铁棍携着能将石砖击碎的力道招呼在身上;
她被要求和另一个女生一起用手去通秽物淤堵的厕所;
她被一次又一次拖去电击室接受“治疗”;
她被单独带到校长办公室……
羞辱和痛苦与日俱增,滋养着心里的恨与绝望,只有面上套着麻木的空壳。
终于,她和这里的大部分学生一样,用塑料片割腕、吞牙膏、喝洗衣液……
都没死成。
夏家人也一次都没出现过。
她彻底不抱希望了……
可阮时宜做梦都没想到的是,在她入校一个月后,路阳来了。
和所有新生一样,先是电击,而后关禁闭。
等终于进入正轨,阮时宜才找到机会和他说上话,“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去夏家找你,他们说把你送到这儿来了,我让他们把你带出来,他们不肯,非说你是自愿的。”
路阳说着说着,哽咽起来,“要是知道你帮我们的代价是进这种地方,我们就是死也要拦着你!”
阮时宜早已麻木的心忽然传来一阵阵刺痛,她恨铁不成钢地怒道:“你是不是傻啊你!这是个火坑你也跟着跳!”
路阳倔强地说:“就是知道是火坑,更不能让老大你一个人跳!”
“放心,我一定会带你出去的!”
有路阳在,阮时宜暂时放弃了轻生的念头,开始在心里计划逃跑。
然而,还没等到合适的时机,却先等来了一位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