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记得好清楚！

“可是表哥，明明是乌雅氏求着人家抚养四阿哥的。”

“呜呜呜，表哥你不知道，小四好可怜啊，乌雅氏生下他就放弃了他，要用他换个嫔位。”

“他那么小，又是表哥的孩子，人家怎么舍得让他受到这样的伤害。”

“呜呜呜，表哥……”

哭，谁不会啊，佟仙蕊心道。

就看谁能哭到皇帝的心里去了。

康熙没有想到表妹抚养四阿哥一事竟还有这样的隐情，也明白前几日，表妹为什么会提到给乌雅氏晋封的事了。

康熙一边安慰佟仙蕊，一边在心里记了乌雅氏一笔。

“好了，不哭了哦，小四还在这呢，”康熙看了看自己被泪水打湿的衣服，“得了，朕的这件衣服算是毁了。”

佟仙蕊擦了擦眼泪，撇了撇嘴，“表哥真小气，大不了人家再给表哥做一件就是了。”

“好，那朕就等着了，”康熙笑道，然后脸色一肃，摸了摸佟仙蕊的头，“乌雅氏说得没错，从你抚养小四那天起，小四就是你的孩子了。”

“谢谢表哥，”佟仙蕊感动得不行。

佟仙蕊也不指望，一次就能把乌雅氏扳倒，不过，以她对表哥的了解，估计乌雅氏已经上了他的小黑本本。

四阿哥慢慢睡着了，他微侧着头，因此，没有人看到，他的眼角慢慢滑落了一滴泪水。

四阿哥满周岁的第二天，佟仙蕊正在教四阿哥说话。

“额～涅，”佟仙蕊道。

四阿哥听得很认真，张张嘴话出来就变成了，“鹅～”

“阿玛——”

“啊～马。”

“阿～玛”

“马”

……

佟仙蕊一脸黑线，自己明明教的好好的，怎么到了四阿哥嘴里，“额涅”变成了“鹅”，“阿玛”喊成了“马”，直接由长辈，化身为动物系列。

“主子，二夫人送了帖子进来，”子佩道。

二夫人？

这具身体的生母？

佟仙蕊想到这个，心情有些复杂。

但是见还是要见的。

“应了吧。”

“是，”子佩福了福身，下去了。

“小四啊，你说额涅都成了贵妃了，佟家怎么还不满足啊？”

“也不对，不是佟家不满足，而是这位佟二夫人不满足罢了。”

“要是她明天来了，说了不好听的话，小四不要到心里去，知道不？”

……

就在佟仙蕊抱着四阿哥絮絮叨叨的时候，梁九功拿着查到的折子匆匆进了养心殿。

“查到了？”康熙问。

“是，确如贵妃娘娘所言，”梁九功说这话的时候，鬓角滑下了汗珠。

“下去吧，”康熙道。

“奴才告退，”梁九功出了养心殿，才松了口气。

这个乌雅氏胆子太大了，明明是自己向贵妃娘娘提出，用四阿哥交换嫔位，可是，整个宫里，却流传的，都是贵妃娘娘抢了乌雅氏的孩子。

就连皇上……

梁九功仔细听了听，养心殿没有动静，才放下心来。

乌雅氏，德嫔，以后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了。

先不说用四阿哥的抚养权交换嫔位一事，就单单蒙蔽皇上这一条罪名，就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嫔能承担得起的。

要不是肚子里还有一个，宫里早就没有乌雅氏这个人了。

至于贵妃娘娘那里，梁九功比谁都清楚，皇上虽然不想让贵妃娘娘生下阿哥，免得整个佟佳氏支持小阿哥，动摇了太子的东宫之位。

可是，皇上对贵妃娘娘的感情不是假的，绝不可能让她随意受到欺负。

因为娇气又爱使小性子，贵妃娘娘刚进宫的时候，太后难为了贵妃娘娘两次，皇上都能隐隐对太后有所不满，更何况是这些人。

就算当时，皇上不满贵妃娘娘抚养四阿哥，可还是没有犹豫就同意了，虽然事后确实有三个月没有去承乾宫，一来是那段时间过年节，皇上正忙，二来，人虽没去，赏赐却没有断过。

皇上平时惹得贵妃娘娘不高兴，都得哄着……

看吧，宫里要热闹了。

养心殿

梁九功出去了，康熙将手里的毛笔一扔。

帝王多疑，康熙帝也一样。

就像昨天，宫里流传佟仙蕊欺负乌雅氏一事一样，他抱有怀疑，自然也对佟仙蕊的话心有疑虑。

说白了，就是他谁都不信。

因此才让梁九功去查。

当初乌雅氏找佟仙蕊一事，并非没有人知道。

乌雅氏也不是不想把这些人除了，只是她原本只是庶妃，刚刚封嫔，宫里能用得人有限。

好在她的父亲是包衣护军参领（内务府三旗护军营职官，掌率所辖官兵宿卫宫禁及导引扈从等事），在宫里有些人脉，知道当初自己去找贵妃“以子换位”的人，已经除得差不多了。

就差最后一个人。

这会，德嫔正在永和宫等着这个人的消息。

生，或者死的消息。

“主子，”穗禾急匆匆走了进来，在德嫔耳边说了几句。

德嫔笑了，最后一个人也死了，以后，知道贵妃抚养四阿哥这件事真相的，就只有她和佟佳氏了。

她自然是不会说的，至于佟佳氏，说了也得有人信才是。

毕竟，世上哪个母亲，愿意把自己的亲生孩子，交给别人抚养？

德嫔心里得意，只是她不知道，这个人临死前，见过梁九功。

穗禾见到德嫔的笑，总觉得不寒而栗。

她才来德嫔身边不久，据说原先德嫔还是庶妃的时候，贴身侍候的兰心姐姐得病被放出宫去了，外面的宫女太监都夸德嫔心善，只有穗禾知道，兰心死了。

不只兰心，原来贴心侍候德嫔的那些人都死了。

还有今天死的这个，原本是四阿哥的奶娘。

只要用心看一看，就知道，德嫔自从封嫔后，身边侍候的人的全都换了。

穗禾知道，如果自己不能为德嫔所用，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承乾宫

“……主子，事情就是这样了，”兆和道。

“看来乌雅氏在内务府的根基，不是一般的深啊，”佟仙蕊感慨道。

“是，乌雅氏的祖父，曾是祖父额参曾任膳房总管，所以，除了内务府，御膳房也有德嫔的人，再加上，几大包衣家族本就同气连枝，全都指望着德嫔呢，所以，”兆和解释道，“原先侍候德嫔的几个人，悄无声息死了，然后很快就有人替换了上来，就算有人察觉到了，也都没怎么在意。”

“你说，那个奶娘临死前，可能见过梁公公？”佟仙蕊道。

“不太能确定，我们的人没敢靠太近，不过，下边的人既然敢说，想必应该是的，”兆和道。

“也就是说，乌雅氏自以为杀人灭口无人再知道的秘密，已经被皇上知道了，”佟仙蕊笑了笑，“这真的是个好消息。”

“是，德嫔动手太急了些，被我们的人察觉到了，”兆和道。

“能不急吗，好不容易封了嫔，乌雅氏恨不得让所有见过她不堪的人都去死，如果不是动不了本宫，你信不信，下一个，死的就是本宫，”佟仙蕊开玩笑道。

兆和却跪了下来，“主子放心，奴才必定尽力，定会好好保护主子。”

“起来吧，让下边的人继续盯着就行，如果事不可为，切记让他们先保住自己，”佟仙蕊道。

“主子放心，”兆和站起来，弯了弯腰，道，“皇上那里……”

“那里你不用管，只要下边的人不犯错，皇帝不会在意的，有什么消息，也可以透漏给梁公公知道，”佟仙蕊明白，整个宫里，势力最大暗线最多的，是太皇太后，但太皇太后的人就是皇帝的人，整个宫里，没有什么秘密真的能瞒住皇帝。

除非，他假装不知道。

毕竟，谁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