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洲好笑的探身过去拨了下她的耳垂,如玉质般的声音清冽好听,“想什么呢?耳朵都红了。”
郁芸面无表情地扯下他作乱的手,正襟危坐,“下班吗?”
谢瑾洲抬眸看过去,垂挂在黑灰瓷砖墙面上的石英钟表,时针指向下午四点,距离他下班还有一个半小时,他撑着膝盖站起身,“小天鹅,五点半才是下班时间。”
郁芸这才发觉谢瑾洲对她的称呼,小天鹅?
她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地追过去,红唇喋喋不休,“你什么时候给我起的外号?”
她可没有小天鹅这种奇怪的小名,以前母亲尚在时,也只是唤她一声芸芸。
谢瑾洲坐在老板椅里,被郁芸吵得忍不住扶额,手指伸过去,贴在她的红唇上,豆沙色的口红沾了一些在白皙的指尖。
“先去对面坐会,忙完这一点带你去玩。”
郁芸被他突然地动作惊了一瞬,乖乖闭上嘴,坐在办公桌对面,安静地等他忙完。
熟悉的黑色劳斯莱斯停在身前,司机下车拉开车门,韩羽从副驾驶递过去一个品牌袋,“太太,谢总给您的。”
郁芸偏头看了眼一旁男人,手里的纸袋被他手指劫走,他慢条斯理地掏出里面的鞋盒,打开来是一双棕色的平底鞋,同她今日的棕色小外套相配。
露在外面冰冷的脚踝,被男人温热的手掌握住,他手指握着高跟鞋,脱下。
车厢里的檀香味驱散了些,碘伏冰凉的贴在她后脚踝磨损的地方。
谢瑾洲垂着眸,手指间的动作有条不紊,透过郁芸的视线,能看到男人垂落下来的发丝,眼睑上长长的睫毛,浓郁立体的五官,微抿的薄唇。
脚后跟都被贴上了小兔子的创可贴,郁芸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踝,这么可爱的创可贴她从初中就不用了,如今倒是倒退回去了。
车子一直驶进檀海公馆,郁芸下车时闻到男人身上微不可察的蓝风铃香水,眉心皱起又舒展,等她再回过神,谢瑾洲已经走出去了很远,她往前小跑两步,伸手拽住了男人黑色高级定制的西装外套。
谢瑾洲脚步微顿,转头时就看到女孩瞪大的双眼,带着怒气。
他好笑的停下,“谢太太,你这表情怎么像是想要谋杀亲夫?”
郁芸微微一笑,松开他的西装外套,脸上恶狠狠地表情,五指并拢在脖颈处虚划一下,“谢总,为人夫德还是要遵守的。”
谢瑾洲特别赞同的点点头,脚步一点停顿都没有,继续抬步往主别墅走,“一直以谢太太为首。”
...
清城某高级公寓
沈楚澜手边放着几瓶饮尽的酒,七零八落的扔了一地,她靠坐在沙发下的地毯上,脑海里还在回响着谢瑾洲最后那句谢太太,原来郁芸就是他那位一直未露面的太太。
她苦笑的看着之前郁芸那几条热搜,谢瑾洲那般高不可攀的人儿,竟然会去剧组探班,她手指在那张模糊的背景图上摩挲,仿佛真的触碰到了本人。
眼底流露着眷恋,一滴又一滴泪砸在屏幕上。
经纪人第二日开门进来时,客厅里一片狼藉,酒瓶的碎渣,干涸的水渍,倒在茶几上的花瓶,里面的水还在一滴一滴地滴落下去,像生命最后的垂死挣扎。
往日光鲜亮丽,行为举止温婉大方的沈影后,此刻蓬头垢面的歪倒在地毯上,手边还散落着剩了一半的酒瓶。
庞渊眉心紧紧地皱起,扯了沙发上的毯子扔在沈楚澜身上,隔着毯子拍她,“楚澜。”
地毯上趴着的人,长裙搭在膝弯处,她眼眸张开,刺眼的阳光令她眼睛不适的眯起,“你怎么来了?”
庞渊拿着工具给她清理狼藉的客厅,往她那边抬了下眸,“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就过来看看。”
沈楚澜嗯了声,扶着沙发坐直身体。
庞渊将手机递给她,拿着扫帚扫着玻璃残渣,“刚才张导那部新戏已经确定下来,目前还差一个女二未定。”
沈楚澜看手机的动作停了,抬头看向庞渊,“女二未定?”
庞渊点点头,“这部电影是咱们公司带头投资的,同期艺人里没有合适的。”
沈楚澜眼眸转了几圈,将郁芸的照片递到庞渊,“你去找人联系郁芸,我要在这部戏里看到她。”
庞渊对郁芸有印象,毕竟一个可以靠着美貌,恃靓行凶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两年,虽然没有很好地代表作品,饰演的角色大多都被一剪没或者出场加起来没有十分钟的角色,再不然就是没有任何水花的网剧女主,但那张脸就足够吸粉。
他将照片保存下来,把工具放好,走了一遍,确定不会扎伤,才放下心来。
“昨日和谢总吵架了?”
沈楚澜乍然听到谢瑾洲的名字,还有些发呆,但也只是转瞬即逝,她挽了下耳边的碎发,没承认也没否认,模棱两可的态度,“没什么,吵闹很正常。”
庞渊嗯了声,环顾一圈,也没看到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他压下心底的疑惑,叮嘱几句才离开。
沈楚澜等他走了,才打开手机,几十条未接来电。
她看着名为父亲的备注,嗤笑一声,摁上关机键,把自己封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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