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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啊?”李策看过去,又摇头道,“长得那么丑,怎么调戏?”

叶娇顿时撇嘴。

“不丑啊。”她小巧的下巴微抬,遥指那位最好看的少年郎,笑道,“严从铮严公子,我认识。”

因为认识,所以调戏一下,也不打紧。

李策放下茶盏眼中冒火。

怎么调戏?难道用膝盖抵在墙上吗?

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有人看向自己,严从铮忽然抬头,正对上李策的视线。

他身材结实像是行伍出身,五官却偏偏带着几分书卷气,愈发显得俊逸潇洒、神采奕奕。

见到李策,严从铮微微吃惊,又看到叶娇,顿时笑了。

他举起酒杯,遥敬叶娇,饮尽杯中酒。

模样举止,是大家贵公子的风范。

“严指挥使。”李策回过头来,缓缓道。

“是啊,”叶娇点头,“禁军左威卫指挥使。”

户部侍郎科举入仕,儿子却投身行伍,是朝廷的一件怪事。严家人对外解释说严从铮不喜读书。

但是若不喜读书,这通身的书卷气,哪里来的?

微醺的叶娇走出店门时,严从铮的友人已经离去。

他坐在店外的石阶上,在灯笼的亮光下身影摇晃。一只手按着阶梯,一只手放在酒坛上。从后面看,有些孤寂,还有些放荡不羁。

听到动静,严从铮慢慢起身,先向李策施礼,再同叶娇打招呼。

“那个……”不知是不是因为饮酒的原因,严从铮的眼睛有些红,“那人的事,我想向叶小姐道歉。”

那人的事,自然是指严从效。

严从效,是那个同钱友恭联手,想要非礼叶娇的恶徒。严从效是户部侍郎的外室子,严从铮,是正儿八经的嫡子。

叶娇的心瞬间揪起来,酒也醒了大半。

她想起半月塘旁边的楼阁,想起身处绝境的恐惧,想起那男人身上说不出的恶心味道。

她的胳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人也有几分僵硬。

或许是因为,毕竟是兄弟,他们的气息相貌,有相似之处。

但纵使心中难受,叶娇还是对严从铮笑笑,道:“都过去了,又不是你。”

李策已经走远几步,看到他们开始聊天,又走回来。

严从铮自嘲道:“我竟不如叶小姐胸怀坦荡,因为这事,我不敢见你,也不敢去参加乞巧宴。”

叶娇不想再回忆起那个晚上。

她嘱咐道:“即便今日指挥使不必值守,也别喝多了。”

严从铮低头拎起酒坛,站在月光和灯影交织的台阶上,对叶娇笑笑。

“好。”他答应着,又要再说什么,叶娇已经被李策拉走。

“什么时候认识的啊?”他问,语气不善。

“小时候啊。”叶娇答。

秋日的月亮看起来很近,叶娇停步伸手,像要触摸天空。柔风吹动她的衣裙,风仪玉立的姑娘仿佛仙子转世。

叶娇的声音很柔和,却夹杂着些许惆怅。

“那时候我们四个玩在一起,傅明烛、严从铮,还有严家姐姐。后来严姐姐出嫁,严从铮忽然被家里安排去十六卫,不知为何,他同傅明烛打了一架。等傅明烛求亲,我在家待嫁,我们几个就不太来往了。”

他们已经远离闹市,李策静静地听着叶娇说话。

倾听是一种认可,也是一种体谅。

“我是怎么也想不到,”叶娇道,“傅明烛竟然会同人苟合,秦白薇长得比我好吗?比我善解人意吗?”叶娇摇着头,因为酒劲儿慢慢上来,站立不稳,“反正我是输了,就算射出御街上那三箭,我也是输了的。”

她的桃花眼微微眯着,对月亮摆摆手。脸上几分寂寥,几分委屈,但更多的是女孩子特有的娇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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