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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绒仅仅几秒就恢复理智,他不想说就算了,还刻意这么回,明知道她不会过去的。
  大家都是成熟男女了,去他房间不就代表她愿意。
  她觉得不论两人现在多亲近,江霁年到现在为止他从未提过他的过往以及家庭,他防备心真的很重,不容易轻易信人。
  但是林绒是真的好奇,小时候的江霁年应该是那种很可爱,天真无邪的小男孩,或许他也曾拥有过某个真心热爱过的梦想。
  那个梦却在成长的过程中被某些事,某些人无情撵碎了,从此少年就不再拥有真心。
  ……
  极光村白天该逛的都逛了,所以周日两人就回校了。
  半个小时前,一个扎着马尾和背带裤的女孩儿,睁着乌溜溜的眼睛,抬头分辨了下,喃喃自语,“这里应该就是东区1栋的男生宿舍了。”
  今天是周日,所以留在学校的人稀少,宿管阿姨也在午休。
  没注意到女孩,她就直接进宿舍楼了。
  她一边叨念着怎么七楼都没有电梯,一边气喘吁吁爬上了七楼。
  一间一间找过去,最终停在一间寝室门半开的门槛,往里张望过去,好像没人。
  女孩确定了寝室没错,因为看到了熟悉的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她前脚走进去,后脚就有人从卫生间走出来,看到一个女生闯进来,差点失声尖叫,“你,谁啊,这里男生宿舍啊?”
  尖叫的是只穿着短裤的李戮,他连忙捂住地跑去卫生间里把脏衣服穿回来了。
  女孩眨了眨眼,面对关着的卫生间,自我介绍,“我是顾启悠的妹妹,顾柔,你可以叫我柔柔。”
  “老顾的妹妹,亲的还是干妹妹?”李戮小心翼翼探出头,似乎把她当成日闯男生宿舍的女色魔看待。
  “有什么区别吗?”顾柔皮了一下,“反正我最爱我的哥哥。”
  李戮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妹妹,老顾不在,回家了,得晚上回来。”
  “我知道,所以我来给他整理床铺以及洗衣服,给他收拾完我就走,就当给他一个惊喜。”顾柔秉持着自己是温柔乖巧的妹妹,为哥哥做这些都是应该的语气。
  李戮卧槽了一句,“你是他保姆啊?”
  “怎么说话呢,这是兄妹情深。”顾柔反正不需要经过他同意,就直接去把顾启悠的被褥拿出去阳台晒了。
  别人家的妹妹为什么这么温柔贤淑,他怎么没有。
  李戮一时呆愣在原地。
  顾柔已经拍好被褥,转身去收拾那些脏衣服了,男生别看表面上多干净似的,但衣服全部是一个星期洗一次都算勤快了。
  她看了一眼他们四个男生的床铺,指了指那个最干净的下铺,“这谁的床铺这么干净?”
  “江哥的啊。”李戮随便回了一句。
  “哦,那他这个人还蛮干净的,和你们不一样。”顾柔说着顺带含沙射影了一句话。
  “靠,江太子爷有私人保姆,我们平民得自己整理你懂个屁。”李戮平时不会这么和女生说话,但是她的语气太让人不爽了。
  顾柔没理会他,自顾自地去卫生间洗顾启悠的衣服了。
  不一会儿,卫生间传来她的轻声抱怨,“谁的牙膏啊,沾得整个洗手台都是,那个刮胡刀都生锈了,破皮了不会感染吗,还有梳子都黑乎乎的,多久没洗了?”
  李戮忍不住怼了一句,“男生就是这么糙,哪跟你们女生一样娘唧唧的。”
  顾柔哼了声,“第一次听到把不爱干净说的这么清新脱俗。”
  “……”
  李戮:老顾你快回来啊,你妹我是招架不住了。
  没想到熬了半个小时,她还在里面洗衣服,搞得他一个男生都不好做其他事了。
  终于等到寝室的其他人陆续回了。
  “俊子,从来没有一天这么想你啊,终于把你盼到了,来,行李兄弟帮你拎。”李戮连忙去接进来的赵俭俊。
  赵俭俊一脸茫然,“吃错药了?”
  李戮没回,就是用眼神示意他卫生间里有人。
  赵俭俊顺着视线看去,“谁啊?”
  顾柔甩了甩手上的水,主动走出来,“我是顾启悠的妹妹顾柔,当自己家,随便坐。”
  赵俭俊乐了,“这丫头还挺自来熟。”
  “可以叫我柔柔,你们聊,我去洗衣服了。”顾柔礼貌性的微笑了下,然后转身继续。
  “这给老顾洗的,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赵俭俊一脸羡煞。
  “对老顾是福气,对咱是折磨。”李戮搭话。
  “你认她做干妹妹不就得了?”赵俭俊调侃。
  “滚,这种事发生了老顾制定翻脸。”李戮知道顾启悠是很护犊子的。
  “哦,对了刚刚看到江哥回来了,不过送绒妹去女生宿舍楼了,估计一会就到了,就是老顾最晚来,也不知道他在家里享受啥。”赵俭俊念念叨叨的。
  李戮总算可以解脫了,他就不信这丫头还能翻了天,连江哥都不怕,赶紧走了他自在
  没一会儿,顾柔洗好了一大盆的衣服,两个男生面面相觑,就这么看着她去了阳台晾衣服。
  满满当当都是顾启悠的被子和衣服。
  这也太他妈贤惠了?
  等顾柔晒完后,正准备走人,就撞上了回来的江霁年。
  “江哥,这是老顾的妹妹,周末来给他当保姆洗衣打扫哈哈。”赵俭俊没正经地介绍着她。
  李戮也附和,“可贤惠了,看看咱阳台全被老顾一个人占去了。”
  顾柔没理会两人的调侃,而是先整理了下头发,再郑重其事地看着他自我介绍,“我叫顾柔,可以叫我柔柔,我看了整个寝室的床铺就你最干净了,是他们的好榜样。”
  江霁年懒懒瞥了一眼她,散漫地和她擦肩而过,拉开凳子就开了电脑在做事。
  顾柔疑惑看向李戮,小声问:“他这么高冷?”
  “以前不这样,现在……不提也罢。”李戮感叹道,世事无常,一大片森林偏偏吊在了一颗树上。
  赵俭俊啧道,“江哥自从有了绒妹,都不太搭理其他女生了,你要是男的他可能会和你说几句话?”
  “他女朋友这么凶吗?”顾柔好奇的看着他。
  “妹妹你这不懂了,想锁住男人的心不能靠凶,得靠爱。”李戮意味深长。
  顾柔再次看了他一眼,没办法,长这样总是能让人下意识想多看几眼,哪怕有女朋友了。
  不过她没多待就走了。
  晚上顾启悠回来,看到这幅阵仗也没多大惊讶。
  让他头疼的是,晚上本来要和室友去养生馆,顾柔非要跟着一群大男生一块去。
  顾启悠向来没管她,李戮就开始抱怨,“你妹你都管不了啊,那是好女孩该去的地方吗?”
  “单独给她开一个包间就是了,她就是贪玩。”顾启悠淡道。
  “行,这钱你出啊。”赵俭俊划分界限。
  “自然。”顾启悠这么说,但心里莫名忐忑,因为他知道自己妹妹有多闹腾,也不会无缘无故对养生馆感兴趣,肯定是对他们之中某个男生感兴趣才跟来的。
  果不其然,顾柔非要和他们男生挤一个包间,美其名曰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不敢一个人待着。
  这还能怎么办,自己妹妹自己宠呗。
  顾启悠只能委屈兄弟了。
  “柔柔,你不去拔个罐,或者做个头疗刮痧之类?”李戮企图支开她,因为汗蒸有个女孩子在好别扭的说。
  “啊,那很疼啊,我才不去。”顾柔趴在榻榻米,目光移向江霁年。
  虽然大家都有穿衣服,但都穿的类似睡衣,很薄的短袖短裤,所以透过微汗能看清男生健硕精瘦的身材。
  李戮头疼,“最近这家店开了个新项目,水疗要去试试吗?”
  “真的?等会去吧,我再蒸一会儿才有效果。”顾小姑娘突然和江霁年搭话。
  他越是不理她,顾柔越是有胜负心,“为什么大家都大汗淋漓,就江哥哥你不怎么流汗?”
  “江哥是耐热体质。”李戮抢答。
  顾柔瞪了他一眼,仿佛在说没问你,转头,“这件睡衣我好像在网上看到过,好几万的名牌啊。”
  江霁年瞭起眼皮,似乎对她无聊的话题没什么兴趣,“你很吵。”
  看着他不冷不淡的眼神,顾柔眼眶红了。
  见状,顾启悠叹了口气,直接把她拎出来汗蒸室,让她一个人去做水疗了。
  “对你妹真狠啊,看她那反抗的。”李戮没想到他这么凶残。
  顾启悠耸了耸肩,“叛逆期就得这么治,和她讲道理不听。”
  “我觉得你妹妹挺好的,还帮你收拾寝室,你还是对她好点。”赵俭俊说。
  顾启悠也想对自己妹妹好,但他也很清楚,不能惹江霁年的底线,吼她出去是为她好,不然下场更惨。
  李戮默不吭声,没蒸一会儿,他就起身离开了汗蒸室。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水疗室,顾柔特别叛逆地做到一半就溜了。
  只是出来的时候有些衣衫不整,碰到了几个流氓,离顾启悠他们的汗蒸室又很远,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
  “我哥哥和他同学都在,你们别乱来!”顾柔退到了角落,有些瑟瑟发抖。
  面前的壮汉,不屑说,“这里是我们赵老大的地盘,几个男学生算什么,来了也一下子就摆平了,你还是乖乖跟我们进去,一会儿对你温柔一点。”
  “走开,哥救我——”顾柔还是没成年的小妹妹,她哪里见过这种场面,一下子就慌的喊人了。
  可是这里路过的都知道这群流氓不好惹,每一个吭声。
  眼睁睁看着顾柔被打了几个巴掌后,安静地正要拖回汗蒸室。
  谁知竟真有人敢拦住他们,看到是个小男生,嘲笑道,“认错人了,弟弟?”
  “没有,她是我同学的妹妹,我劝你们赶紧放人。”李戮出来上个卫生间,没想到这个不安分的丫头真的摊上事儿了,还是大事。
  他有些后怕,自己要是没有及时出现,可能就毁了这个女孩一辈子。
  “哟,你算老几?”男人继续嘲讽,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你们可以问这里的经理,321包间的客人到底是谁,在鴻市你能不能惹得起。”李戮知道自己单手难抵四拳,只能智取。
  “谁啊,你倒是报出名讳,看看我们赵哥听过这号人没有?”花臂男对着他比了一个中指。
  李戮将哭的不成样子的顾柔,护在身后,一字一句,“姓江。”
  “鴻市姓江的多了去。”花臂男不甚在意,甚至想动手抢人。
  顾柔连忙躲到他怀里,温度传过来,让她觉得特别有安全感。
  “江霁年。”李戮除了护住她,急急地报出了名字。
  花臂男一怔,“这个名字有点熟,总不会和那个周天有关系?”
  “好像是他儿子。”
  “年龄也对得上,是在附近读大学。”
  “你去问问经理有没有这号人。”
  几个男人不动声色围着李戮,直到花臂男脸色难堪地回来,在赵哥那说了几句,才对着李戮竖中指,“算你两走运,我赵哥不是怕姓江的,给他老子一个面子而已。”
  看着浩浩荡荡的男人离开,顾柔整个人虚脫了一样倒在他怀里哭。
  李戮安慰了她一会儿,才把她送回到顾启悠身边。
  那之后,神奇的是顾柔不再缠江霁年来,换了个人缠,是李戮。
  李戮哪里顶得住高中生纯情妹妹的追求,半推半就就答应了,不过说等她考上他们大学再交往。
  ……
  时光如梭,一下子就到了年尾,初雪在学校里覆盖了一大部分草丛,随之而来的是冬至。
  由于冬至学校不放假,学生都在学校度过。
  学校就组织了在食堂包饺子的活动。
  林绒特意在网上买了一份彩色的,她打算给江霁年做那种网上很火的超高颜值饺子,叫满天星水饺。
  食堂一桌子的女生都在认认真真包饺子。
  “我宣布,绒绒的饺子是这届选美饺子里最漂亮的。”裴敏看着自己包的歪歪斜斜的饺子,无不羡慕。
  “江霁年真有口福,这是怎么做的?”黄柠虚心求教,虽然教了,手残党的她也不会。
  “网上买的紫薯粉,和蝶豆花粉,还有南瓜粉。”林绒轻笑,“各个调料加水搅拌成面团,就成了。”
  “耳朵听懂了,手却不会。”裴敏一脸苦恼,“算了,老顾也不值得我花心思替他包这么好看的饺子。”
  “你说的对,小李子也不配我对他这么好,他就配吃这个烂饺子哈哈。”黄柠还没得意多久,就被不远处投来的视线僵住了笑意。
  林绒看着他们这两对情侣在相爱相杀,比谁做得更烂,她却包的越加认真。
  各个都是高颜值,没有一点瑕疵,路过的女生都夸她心灵手巧。
  林绒倒没有虚荣心,主要得让江霁年感觉到她的诚意才行。
  做好了二十个满天星水饺,她又拿了一枚硬币,放到了水饺馅里,等着江霁年吃到这个水饺。
  老人不是常说,吃到硬币的水饺,新的一年就会大吉大利。
  她给这个水饺做了一个标记,然后端起一盆水饺,拿去煮了。
  等江霁年从寝室下来,林绒的水饺也就能煮好,煮好后的水饺也是高颜值,一点都没变形,她还是比较欣慰的,幸亏在水里放了点盐,才容易不变形。
  “可以吃一个试试吗我的绒,什么馅儿?”黄柠流哈喇子地凑近她。
  “嗯,反正做的多了。”林绒做了二十一个,她想江霁年顶多尝一个,就算给她面子了,在她印象里他不爱吃这玩意。
  “我也来一个,宝贝。”裴敏都撒娇上了,连自己都饺子煮糊在一起都懒得管,反正不是她吃。
  两人吃了几个,赞不绝口,“每个馅儿都不一样,QQ弹弹的,皮也薄,陷最好吃。”
  “这个是留给江霁年的吧?”裴敏看出来了那个做了记号的饺子,她会意地没动。
  “嗯。”林绒勾起甜蜜的嘴角,她看向走进食堂的江霁年,朝他招了招手。
  等他过来,林绒象征性问了句,“吃吗?”就是不吃,她也要哄他吃一个,毕竟自己包了大半天。
  江霁年走过来,看到她做的水饺,插着兜轻描淡写,“没剩几个了。”
  “就吃个寓意,给大伙分了点,不过这个是我特意给你做的,留到最后了。”林绒特意把那个标记的饺子,放在一个单独的盘子,盘子上还摆了几朵花。
  说明了对他的重视。
  仿佛感觉到了重视,江霁年才勉为其难地坐下。
  见他吃了一半多,还没到她的硬币,林绒略微蹙眉,“你没吃到我放的东西吗?”她怕他吃下去被噎到,那就好心办坏事了。
  江霁年吊儿郎当地轻笑,“可能,咽下去了?”
  林绒疑惑,可她放的是一块钱的硬币,应该会发现吧,这咽下去不会有事吧,“我放的是一块钱的硬币,要不你吐出来,或者去医院?”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江霁年轻慢扬眉,“在这,还没吃。”
  看着他手里剩下的一点点饺子里还有个硬币,林绒恍然大悟又被他玩弄了,她气的揑了一下他手臂,有些嗔意,“没吃干嘛骗人?”
  江霁年气定神闲,仿佛在给他挠痒一样,“青了。”
  “没有,你皮厚。”林绒被他惹笑了,很快就不生气了。
  两人打情骂俏的画面,看在了不远处的舟卓染眼底,很不是滋味,甚至不爽。
  但有什么办法,这是自己请来的鉴情师。
  就算没有林绒,也会有下一个李绒,王绒。
  江霁年本来就不爱她,舟卓染最介意的就是这一点,比起他和谁发生关系,她更介意他的心在哪里。
  所以她从始至终所做的目的,都是为了得到他的心。
  只有让他真正伤过一次,他才能明白谁最爱他。
  舟卓染为了等那一天的到来,怎么都可以忍耐。
  等两人喂完饺子,江霁年回到那群男生身边后,舟卓染才装作不经意地走到林绒身旁。
  林绒感觉她过来拿饺子,就给她让了位置。
  舟卓染挑了些饺子放在盘子上,然后递给她。
  林绒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拿给江霁年,告诉他是你做的,我要看着他吃下。”舟卓染不容置喙地说。
  林绒眼睫煽了下,“这也是任务之一?”
  “没错,你要加钱也无所谓。”舟卓染说。
  她就是想默默对江霁年好,等他以后分手了再告诉他,自己辛辛苦苦为他所做的一切。
  林绒,“我知道了。”
  她刚想接过那盘水饺,好巧不巧身后有人走过来,嗓音倦淡且轻慢,“在聊什么?”
  林绒心里咯噔了一下,刚刚的话他没听到吧?
  她转过头,倒是没看出来江霁年的异样。
  只有舟卓染有些面色苍白,嘴角笑意也不多,“我只是和她聊几句话,这你都要管,怎么怕我刁难她?”
  江霁年懒散瞭眼,不冷不淡睨她,透着一丝淡淡的警告,“她归我管。”
  说着,就当着舟卓染的面,牵起了她的手,将林绒霸道地带到了自己身边,撂下一句,“走了。”
  林绒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推开,估计也推不开,他握得太牢。
  她有些不明白,江霁年为什么不让她接近舟卓染,只不过是前女友,他不是很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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